当然王廷试他也恨,可对方是堂堂登州知府,那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以是他只能把对王廷试的肝火全数转移到这个没背景的小秀才身上。
这小王八蛋,在登州有王廷试、刘之洋护着,俺不敢如何样你,可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闯出去,恰好要往俺眼皮底下跑,不干你干谁?――那天跟着楚凡前面的鹰船,恰是送孙振武前去关宁的,为了确认是楚凡,孙振武还专门跟到了大沽,派了仆人孙如跟踪后,这才掉头去了宁远。
踱着踱着,肥大把总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白净的面皮上一双阴狠的三角眼,不是孙振武却又是谁?
不过他也清楚,王廷试已经把楚凡榨干了,所谓再度合股做买卖,不过是抱着能榨则榨、物尽其用的设法,混老了宦海的孙振武很清楚,要王廷试为楚凡出头和强势的宁前道呛上,底子不成能!
他很气愤,气愤是因为就是这个小秀才,打碎了本身的快意算盘!一步错,步步错,几十年的行伍生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下的登州游击,说没就没了,害得本身四十郎当了,还得屈尊回到宁远从这个芝麻大的把总再干起。
到了宁远后,他找到了曾经同为李如梅仆人的老朋友刘泽清,凭着当年在山海关的袍泽情分,加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当天他就搞定了这身把总服。
船埠上还是一片沉寂,孙振武又看了一会儿,走向船尾,进了刘泽清的舱房。
现在刘泽清看到孙振武一脸奉承像,抛弃毛巾问道,“如何?小铁他们还没返来?”他口中的小铁乃是刘泽清部下最得力的仆人,十二路谭腿练得炉火纯青。
刘泽清摆摆手,换了个话题,“干戚兄,你来得仓猝,这几日又忙着筹措这事,有个动静还没来得及奉告你。”――干戚乃是孙振武的表字。
这还不算,为了把小秀才闹腾出来的事儿抹平,再加上重回关宁军的办理,本身攒下的十余万两银子的身家被掏掉了一大半!
想到这里,孙振武神情更加恭谨,拱手道,“大人抬爱,卑职敢不经心极力,沥血效命!”
孙振武脸上立即堆上了奉承的笑,“这就是大人体恤卑职了――这小贼实在把俺害苦了。”
刘泽清看了他一眼,端起紫沙壶轻啜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干戚兄,都中已有了可靠动静,说是俺将升任山东边春班都司佥书,兵部文书已出,不日将至宁远。”
舱内刘泽清方才吃完晚餐,穿戴件棉中单正在擦嘴。
孙振武一愣,拱手道,“大人请讲。”
实在遵循孙振武的设法,费那么大的劲儿干吗,逮着这小子,直接拉到茫茫大海上一刀剁翻了事,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游击将军而是个小小的把总,只能顺着刘泽清的思路走了。
这事搁到谁身上,都会把这楚凡恨到骨子里!
孙振武从速一躬身,“卑职理睬得,只是这小贼一刻不就逮,卑职这内心老是不安。”
以是,这个害得自家丢官破财的小王八蛋,八成是死定了!
孙振武一下有点傻了,本身刚把银子撒出去,本觉得能抱上刘泽清这粗腿,没曾想刚迈出第一步,刘泽清竟然就要走了,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孙振武想想也是,这边春班恰是为关宁军构造后勤,练习后备的,都司佥书也常常到宁远来,刘泽清又是老下属,军中各将谁会不给他面子?本身的银子,倒也不算白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