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残暴,搏斗了夏亭五十名鹰扬卫士,斩下了他们的首级,剥去了他们的戎装,可谓极尽热诚之能事。这实际上是对永城鹰扬府的热诚,是对鹰扬郎将费淮的热诚,而这类热诚深深地激愤了费淮和他麾下两团府兵。必然要抓到贼子,必然要斩尽扑灭。
首战大捷,杀敌数十,缉获无数,而义兵却无一人死伤,这大大鼓励了士气,不但白发帅的声望在一夜间攀上了一个新岑岭,也让昔日的小蟊贼们充分体味到了军队的能力。
夏亭已毁,城堡内的修建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而船埠和两岸修建亦被焚毁,至于渠道上的船只早已沉入水底,航道就此间断。夏亭毁于贼子之手尚不算严峻,真正严峻的是大运河航道间断,这必将影响到东征大计,而影响到东征大计的结果不堪假想。
这是一件大案,震惊东都的大案,就算剿杀了贼子,肃除了祸首祸首,也没法让谯郡的军政官员免于罪恶。
现在是上午巳时正以后,间隔贼人逃离夏亭约莫三个多时候了,如果贼人经睢水而逃,永城鹰扬府的两团军队是望尘莫及,不管如何也追不上了。但情势摆在这里,追不上也得追。
费淮的老爹叫费青奴,是卫府军的武贲郎将,绝对的初级将领,但十二卫府里,大将军就有十二个,将军有二十四个,武贲郎将则有四十八个,再加上同品秩的中枢大员,如此算下来,费青奴的权势就普通般了。费淮拼“爹”拼得很吃力,成果可想而知,他未能插手西征,丧失了一次成建功劳、加官进爵的绝佳机遇。此次东征期近,又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费淮决意不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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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临时不回芒砀山,芒砀山会不会出事?”李风云目视陈三先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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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淮是鲜卑人,原为鲜卑拓拔部费连氏族,北魏汉化时改成费氏。其祖上在北魏分裂期间,拥带孝武帝西行入关,就此成为关陇汉虏两姓贵族中的一员。费淮少时随父参军,跟随父亲武贲郎将费青奴在边塞疆场上屡建功劳,三十岁不到便官至鹰扬郎将,是卫府军中颇负盛名的少壮派将领。
联袂合作的好处小蟊贼们不是不晓得,但因为没有构造规律,一盘散沙,各顾其利,常常以内哄而告终,还不如小我干小我的,以是始终成不了气候。此次芒砀山聚义,大师本不抱但愿,哪知白发刑徒从天而降,以血腥手腕镇慑了众贼,组建了义兵,并且在第一仗中就获得了惊人战果。不难设想,这一仗对义兵将士们的打击有多大,而这类打击对义兵的将来生长必将产生难以估计的影响。
“旅帅筹算去哪?”韩寿迫不及待地问道,“为甚不回山?”
费淮再不踌躇,决然命令,向睢水方向展开追击,又号令府中标兵,打马扬鞭,奔驰睢水河边,探查贼人踪迹。
“善!”李风云一口答允,“待此仗结束,先生便带上两火兄弟,敏捷赶回寨中。”
“永城鹰扬府出动了两个团,四百人,四百鹰扬卫,太多了,这一仗没体例打。”韩寿忐忑不安,一边用力揪着颌下短须,一边冲着陈三先生叫唤道,“先生,逃吧,快逃吧,这仗不能打,我们打不过他们。”
鹰扬府司马韩曜一起小跑而来。
吕明星眯着眼睛望着短小精干的韩寿,目露鄙夷之色。一个小山贼,井底之蛙,甚么世面也没见过,怯懦如鼠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