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展开眼，瞥见了郝元佳担忧的神情。
郝元佳算她在异世交的第一名老友，她自是不肯让郝元佳受了伤害。
继而靠近她深吸一口气，贪婪沉浸道：“这香味正得很，恐是活心骨淬了舍利子，又在六道祭了百年。看来私藏你灵魂之人，怨念颇重。你走吧，何时找到本身的魂，何时再来喝我的茶。”
“元佳，你在此处转转等我。我出来同圣僧说几句话。”
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红，将苏如锦抵在佛像背后，锢着她脖颈靠近。在她耳边哑声道：“阿鸢，不要再让我闻声你嘴里喊别的男人名字。”
“如锦，你看这圣僧，是不是跟潘岳有八成像？”
现在接二连三的恶梦，让她心惊胆颤，她约莫是猜到了，这事不是能回避畴昔的。即便她现在远远躲开业暝，业暝也会再次找上来。
“圣僧师父，叨教您熟谙一名叫潘岳的香客么？我克日老是梦见他，恍忽间感觉，仿佛跟他有段情…”
郝元佳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倏然感觉这八成像，并不是甚么功德。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他缓缓睁眼，侧目望向身边正闭眼求佛的苏如锦。身着素衣的她格外清雅出尘，恍若天人。
她还想问甚么，鼻尖的异香消逝了。
回了寮房，苏如锦泡在热水桶中打盹。或许是被秋雨冻得短长，脑袋也垂垂昏沉沉的。
仿佛眼神淬了毒，让她忍不住心惊撇开了楚然的手。
这就是他的阿鸢。
正殿内，业暝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着眼捻着黑佛珠。从后看，他还是削瘦，光亮流利的脖颈延至红色僧袍里，整小我身上都透着纯洁的佛光。
苏如锦心下沉了沉，或许越萧洒开阔的人，爱起来越耐久埋头。她感觉郝元佳身上有一股子韧劲，这股劲让她疏忽世俗目光，让她自在萧洒，也让她固执到果断不移。
房间里，不知何时传来一股异香，像香炉内里积累了很多年的灰末捻开的味道。这味道仿佛路引，不知不觉就跟着它走到一处没有日月星斗、浮泛无边的处所。
梦中人？莫非她想起来了…
“如锦，你说潘岳会在寒古寺么？我探听了好几日，也没见他的影子。”郝元佳语气非常担忧。
话未说完，业暝竟起家，掐着她的脖颈拖进佛像身后。
业暝嘴角忍不住勾起浅笑，双眸含着要离开苦海的安慰，等着她睁眼相认。
他也是她的梦中人。
她感觉，郝元佳如许聪明萧洒的人，不会拘束在一个男人身上。现在潘岳和业暝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怕是穷究起来真的会连累到潘岳，继而伤害了郝元佳。
仍感觉眼皮沉重，起家换了枯燥的衣服，喝着姜汤，才感觉浑身暖了起来，脑筋也不再乱哄哄的。
“如锦，我与他自三年前初见，便再没动旁的心机。真真是坐也思君、行也思君。现在眼看有了成果，我自是非他不要。”
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业暝清冷的语气激得，苏如锦打了个寒噤。幸亏本日业暝眼神没有黏在她身上，只是不悦地扫了眼楚然扶她的手。
苏如锦跪在他身边的蒲团，未施粉黛却敞亮动听，一身素衣更是衬得她不染世俗。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那稚童滑头一笑：“可惜可惜，我这茶渡不了循环以外的魂。”
老板娘是个面貌动听的女子，笑着俯身倒茶给每一名路过的人。
路越来越窄，窄到只能包容一人，她这才瞥见不远处有间茶坊，满盈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