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尘凡衣袂无风而动,他闭目以后,又是展开,不断念的感概说道:“宁兄,当年之人几近魂弃世外,所剩无几,你我何不煮茶论道……”
话音一落,宁西居面前百步之处,一阵轻风浮动,宁西居微微侧头,耳鬓青丝倒捋耳后,随后一方青蓝身影闪现出来,脸上平和一片,站在百步以外,只是怔怔的望着宁西居已经半白的发丝,另有已经不似暮年的蕉萃面庞,很久以后一声轻叹。“宁兄,何必于此?”
毕竟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若不是那些人拿准了心机,哪来那么多以死明志的人。
“哈哈哈……何必?这话应当问世人,又或者我宁或人来问你!”宁西居摇了点头,癫狂大笑。“当年大秦灭佛除寺,全部南北寺独活你齐尘凡一人,天悟方丈临死之时将南北寺交到你手上,数千年来,你数番循环,又数次救世伏魔,不就是为了光复南北寺的名声与荣光?现在天下大统在际,为了让一个死人瞑目,你又是何必?”
宁西居展开眸子,痴狂喋笑,“太虚?宁或人宁肯不要太虚,我只要她,至于死?哈哈哈……她都不在了,宁或人活于世上与死何异,何怯一死。不过不言不语不可于世罢了。”
不过也恰是这番,有些自认惹不起江湖之人,停马驻望,想了想,几千年前的妖怪人物,难怪有这般妖孽手腕,一夜之间杀万人,遇城屠城,连六合都为之异像,数日不散,叹了口气以后,拍马转头,蝼蚁就要有偷生的憬悟,再者这番不也是得了此中动静,也算不枉虚行。
齐尘凡按理本该藏着,再等一场不大的江湖之劫,顺手施为,南北寺的荣光就此落定,只是不过,他还是站了出来,不管结局如何,江湖南北寺的名声,当之无愧。
齐尘凡叹了口气,只是轻声说道:“宁兄修成太虚,本是幸事,可数万人的怨念至此,纵是太虚之境,怕也再难进上一步,你会死的。”
在他们看来,马蹄尽处才是意气,才是不虚此行!如果现在撤退,不说现在,甲子,又或者古稀以后,也没脸跟先人提起,那才是悔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