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民何故苏?
“二百五十里。”
“首辅大人指的是井陉县境还是井陉县城?”
“是啊,”张居正很有感到地接过话头,“现在,大部分官员妄图安闲不思进取,不要说主动为民请命,做一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即便能做到不扰民害民也就不错了。这些官吏有负于朝廷,像你韩里奇如许的官员,是朝廷有负于你。”
张居正瞅了钱普一眼,见此人四十岁摆布,白净脸皮,下巴上的胡子稀稀少疏,两腮不肯长肉,一看就是个没福分的模样。再看路两边黑压压跪着的官员,个个都穿戴崭新的补服,明显同一安插过。他叮咛钱普免礼,待钱普站起家来,他问道:
“首辅大人,要不要进驿站稍事歇息?”
韩里奇嘴里硬邦邦蹦出一个字:“有!”
张居正说着,竟音韵铿锵地吟诵起来:
“这是十七年前的事了,都记不全了。”
张居正不置可否,又接着问:“你在浙江富阳写的那首诗,还记得吗?”
事属俄然,韩里奇一下子愣住了,呆在那边不晓得说话。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钱普灵醒,赶紧伸指头捅了捅他的腰眼,小声提示道:
“是吗?甚么样的肩舆?”
“卑职感激皇上,感激首辅。”
“不要问为甚么,叫你摘下就摘下。”
“韩里奇,我且问你,你对你做过的事情,是否悔怨过?”
“百姓不知朝廷国法,故有孟浪之举。生祠之事,卑职也曾耳闻,早就去函要求裁撤。”
“两年。”
张居正这几句话又让钱普吃了放心丸,正想接嘴说话,却见张居正又把脸转向了韩里奇:
“你们为何要挂这一块诗匾?”
“是嘛,如何会没有呢,”张居正持续言道,“就像我张居正过境,你们大老远跑来驱逐,这不但扰了民,还扰了官。钱普,你说呢?”
“井陉离这里有多远?”
“你就是钱普?”
“说得好,如果此后再碰到同类事情,你还敢像畴昔一样,不计小我安危挺身而出吗?”
“此前呢?”
钱普感觉首辅目光像锥子普通,一严峻,竟满头冒汗。张居正盯着他,持续问道:
“再往前是在广西一个县里当教谕,再往前是陕西平凉府五品知府。”张居正说着减轻了语气,“实在你的经历我都晓得,一遭撤官,一遭贬官,都不是为本身,而是为的老百姓。传闻平凉府的百姓还为你立了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