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崧说着就要起家,章大郎赶紧喊住他,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好让部下人办理,本官要亲身去。”
“依卑职看,还得按章程办事。”
“章爷,你有体例,帮我们讨个公道……”
“是,是这个理。”章大郎眨着眼睛,用折扇一敲脑袋,问身边那位七品武官,“新任的户部尚书,叫甚么来着?”
见这些常日强五作六的军爷们这会儿不分凹凸贵贱都一条心肠让着章大郎,吏目才感到这位“副千户”大有来头,再也不敢怠慢,忙跑出来传信,一口气工夫又跑返来,对章大郎点头哈腰说道:
说这话的,是京营里的一个校官,刚说完,就有人捅了他一下,低声劝道:
“章大人,你既插队出去,世人谦让也就罢了,现在又在理取闹,公堂以内,岂无国法?”
“是,小的服从。”那吏目刚跨出称房,又转头说道,“金大人,小的看那章大人仿佛要找你寻仇,你也得躲一躲。”
“章大郎,你胆敢行凶?”金学曾跳过一边,大声嚷道。
“谁瞎编了?有胆量的,让咱到太仓瞧瞧去。”校官不但不听劝,反而越说越冲动,凑到章大郎跟前,问道,“章爷,你说是不是?”
“如许更好,那就请章大人挪步。”
章大郎鼻子里哼了一声,噔噔噔几步上了青石台阶,反剪双手跨过门槛,又回过甚来对广场上的军爷们挤眼说:
“你们想要如何样?”
“金大人,快来!”
亲兵敏捷递了一张名刺畴昔,吏目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本日发放胡椒苏木,真他娘的邪门儿。有主称,有监称。主称的是这个储济仓的大使,姓王,监称的是户部度支司派来的,姓金。王大令人还好,每一秤都称得红红的,杆子翘着,但那姓金的站在中间,总要拿铲子往下铲点,非要把秤杆儿压得平平的。眼看称完了,咱向那姓金的恳求,可否多给一铲子补补秤,不然归去分亏了,谁认这个账。那姓金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果断不肯,咱生的就是这个气。”
“来了。”
锦衣卫北镇抚司粮秣官副千户章大郎
王崧答复:“回章大人,这位金大人是户部观政,度支司派来的监理。”
重又走过来的金学曾,跺着脚号令小校。
“传闻太仓里空了,一钱银子也无。”章大郎说着,叹了一口气。
“章大人,请进!”
“慢着,哪能如许装。”
“章爷,我们是在发牢骚呢!”一名身着七品武官命服的官员搭讪着答复。
“嗨,绣房里跳出癞蛤蟆,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