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甚么,说呀!”李贵妃催促。
“又是谁?”李贵妃烦躁地问。
邱得用神采镇静地跑出去,刚跪下就赶紧奏道:“启禀皇上,李娘娘,宫里头各监局的主子,都想入阁叩见。”
“别说了,”李贵妃打断冯保的话头,轻视地说,“我晓得你要说甚么,按端方,伐鼓传折,皇上立即就得看折子收回旨意来。言官们欺我们孤儿寡母不谙朝政,故弄出这么个噱头来。俗话说,打狗欺主,这一点莫非他们不懂?你现在先归去,俺娘儿俩才对峙了几天的端方不能变,我现在去抄一遍《心经》,皇上还得温一个时候的书。过了这时候,你再来读折子吧。”
说话间,那洪大的鼓声还在紧一阵慢一阵地传来,朱翊钧用手捂了捂耳朵,问:“甚么叫登闻鼓?”
“你真的是如许以为?”
“是,”邱得用挪了挪膝盖,把身子转向朱翊钧说,“启禀皇上,登闻鼓架在皇极门外,鼓面八尺见圆,大过磨盘。普通外官大臣递折子,都通过通政司,每日辰时送到皇极门交际给司礼监接管文书的中官,也有的大臣怕司礼监不及时把奏折送呈御前,便亲身照顾抄本,跑到皇极门外敲响登闻鼓。”
李贵妃敞亮的眸子一闪,她看看冯保,只见这老主子还是双手捧着脸,头垂得更低了,她咬了咬红润的嘴唇,表示容儿不要再打扇了,然后问道:“这么说来六科廊言官们上的折子,你们都晓得了?”
“不干你的事,你且归去坐着。”李贵妃指了指凳子,看到冯保归去坐好了,又开口问道,“张鲸,你还没有答复我的问话哪。”
说到这里,张鲸不再往下说了。
冯保欠身答复:“主子还来不及看。”
李贵妃喜怒不形于色,问话的口气也平淡寡淡,冯保却感到盘石压心。他瞟了李贵妃一眼,又勾头答道:“回娘娘,浪是必定有的,但主子大胆说一句,我姓冯的毫不是掀浪之人。再说,主子本日就是冤死了,也决不辩白。”
张鲸扭捏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卷来,膝行上前,把书举过甚顶说:“请李娘娘看看这个。”
“这些个我都晓得,但是无风不起浪啊!”
东厂这边早就获得了动静,冯保固然不在,但他的得力帮手掌帖刑千户陈应凤早就踞坐公堂等待。徐爵也赶在秦雍西、王篆到来之前到了东厂,与陈应凤奥妙会晤传达冯公公唆使。两人又严峻计议一番,然后静等秦雍西一行的到来。
“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