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首辅与部堂种植。卑职去了礼部,必然锱铢必较,把这趟差事办好。”
“他为甚么要钱?”
“你方才对部堂大人说你是一个穷光蛋,这就是一句谎话。”
“为何不平?”
“与卑职虽不相干,但卑职却不能不气。”金学曾也不管两位大臣的神采,顾自说了下去,“这个礼部,仿佛是用心跟咱户部过不去。胡椒苏木折俸,它那边吊死了一个六品主事,礼部的佐贰官王希烈便借端挑头肇事。实在,童立本之死,首要启事不在胡椒苏木折俸上。但是……”
“是啊,”张居正答道,“自吕调阳入阁以后,这个王希烈在礼部闹得乌烟瘴气。不谷克日保举陆立德去礼部执掌,皇上还未批旨下来。”
“他申请用银的咨文呢?”
“在这里。”答话的是耳房里的书办。他走出来递上一张纸,说道,“方才纪有功将咨文给了度支司,司郎派员转送过来。”
张居正微微一笑,问金学曾:“你方才说礼部前来要钱的官员叫甚么?”
金学曾昨日去秋魁府参赌,本是东厂“刮刀脸”窥伺出他的实在身份后奉告游七,游七再回家奉告张居正的。张居正出于猎奇,趁来户部会揖,便想找来这个金学曾一问。现在此事既已挑明,张居正便想刨根问底探个明白,因而又问:
“礼部六品司务纪有功。”
王国光接过一看,是都城最大银铺宝祥号开出的见票即兑的巨额银票,不免大吃一惊,说道:
金学曾一副不屑的神情,回道:“毕愣子不过尔尔,赢他又有何难?”
“甚么土产,用泰山木鱼石打制的石敢当,是不是?”
“卑职参赌之前,已连去秋魁府看了几场,把毕愣子的那只金翅大将军揣摩透了,料定卑职豢养的黑孀妇必胜无疑。”
“我看你杨用成也真是累呀。从泰山到都城千里迢迢,你竟然不辞辛苦将整整一车石敢当押运进京。传闻礼部郎官以上,你一家送了一个,这情面算是做到了家。你现在诚恳交代,这批石敢当的钱是你本身出的吗?”
“王希烈在位必定会禁止。”
“吼怒公堂,殴打来衙门办事的官员,如何说都是你的不对。本部堂申明规律,要给你罚俸三月的处罚,你服也不平?”
“说是有急用,开口就要五百两银子。”
金学曾踅到耳房,与书办还没交言几句,便见杨用成跟着司务蔫头耷脑走进值房。此时张居正一双锋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弄得这位泰山提举跪在那边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