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午了,金大人若不嫌弃,就在衙中膳房里吃顿便饭。”
“咦,你这是如何啦?”宋师爷不解地问。
“这,不会吧?”张文明猜疑地说,“他但是咱叔大亲身遴选来的。”
隆庆二年的时候,赵谦尚在江陵县令任上。境内长江改道,淤出一片荒田约有一千二百多亩,赵谦操纵县衙名义招了一些流民前去耕作。两年畴昔,那片田已被培植成上等膏壤。那年七月间,赵谦借口游海子湖赏荷花,把张老太爷请出大学士府。赏荷返来途中,在那一大片田亩跟前落下肩舆,赵谦指着面前这一片已抹了青籽儿的稻田,问张文明:“老太爷,您觉着这片稻田如何样?”张文明看着微风吹拂下的青青稻浪,随口答道:“好哇,这但是上等的好田。”赵谦利落地说:“老太爷既然喜好,这块田就送给您了。”“送给我?”张文明一惊,问:“这田是谁的?”赵谦道:“荒田,现由咱县衙暂管。”张文明一听赶紧点头答道:“既然是县衙管着的,那就是官田,我怎敢要。”赵谦察言观色,摸索着说:“只要老太爷肯赏光收下,下官就帮您办好一应手续,把这田过继到您的名下。”张文明游移了一下,不免镇静起来,也顾不得毒日头晒人,竟绕着那一块田亩走了一圈,然后担忧地问:“拿下这块田,会不会犯事儿?”赵谦大包大揽回道:“犯啥事儿?下官想好了,这是您家的祖业田,被水淹了几年,现水退泥现,合该偿还。”说着就从衣袖里抽出早已办好的田单,恭恭敬敬送到张老太爷手上,本来他早就办好了这件事。张老太爷不测获得这代价上万两银子的田产,实乃大喜过望,今后对赵谦刮目相看。第二年,因为他写信向儿子死力保举,赵谦升任荆州府同知,专管税关,这算是对赵谦馈送田产的回报。得意了这一肥缺,赵谦对张老太爷感激涕零,内心头也就更加信赖“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人间至理。
“如许也很好。”张文明感觉赵谦思虑已很周到,想了想,又弥补道,“我也能够给叔大写封信,讲讲这事儿。”
张老太爷忘了头痛,瞪着赵谦,抱怨道:
张老太爷一惊,欠欠身子想坐起来,赵谦从速上前替他把背垫高一些,答道:
“不但是中山狼,并且正在发情!”赵谦咬牙切齿暴露一副恶相,尽自咒道,“一粒老鼠屎,打碎一锅粥。金学曾一来,荆州就休想安静。”
“老太爷,不但是整我,另有您哪!”
“你们写好状子,让家人带上到府衙伐鼓鸣冤,府衙帮你们送出去。”
“你不必担忧,”宋师爷从袖子里抽出两张纸来,递给陈大毛说,“本师爷虑着这一层,已替你们把状子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