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走后,卢太后眸光微沉,唇畔笑意渐浓。
至于卢三娘等人,还是等她将面前的事情对付了再说。
言落, 卢太后不动声色的拿眼角余光去瞧她。
她强忍住胸中的憋屈窒闷,僵笑道:“阿妩果然如此以为?”言辞里竟模糊带了几分哑忍的咬牙切齿。
阿妩故作未懂卢太后的弦外之音, “阿妩多谢太跋文挂。”她用心暴露几分近似羞赧的笑意, “先前我的确是有些不肯,但现在我既为人妇,便要从一而终。结婚以后,燕侯待我尚可,阿妩对现在的糊口甚是对劲,太后不必担忧。”
“不过哀家觉得,还是见见为好,免得像你以往那样直来直去,平白让人曲解了你。”
太后闻言,面色一僵。
可若说是她哄得蔺荀下的号令,她打死也不信。
“如果陛下大权在握,你何至如此?”她语带诱哄, 似许下重诺,“哀家天然也能为你做主。”
卢太后神采有些生硬,却还是忍不住再次摸索,她伸手掐下枝头盛放的花儿,喃喃道:“阿妩,你瞧这花开的多娇多美,此花本该长在南边,现在被移栽至了此处,大要瞧着的确非常风景,可即便被种在了御花圃,终归不是生在该长的处所,是活不长的。”
阿妩端庄心全意应对卢太后,并未重视到刘矩忽到了她的身后,正迈步欲走,谁知裙摆被踩中,不由一个踉跄。
桂妪闻声上前,赴这类宴会,贴身侍婢手中都有备用的衣裙。
当是时,太后身边得力的秦妪自远处而来,躬身一礼,“太后,三娘子等人已至,是请她们至此,还是先在外等待?”
“你来得恰好,先带阿妩去换身衣裙,旁人办事,自比不得你稳妥。”转而又对阿妩道:“至于三娘她们,待你换了衣裙再见也不迟。”
这卢太后倒是打得一手极好的快意算盘。
卢太后心下嘲笑,长叹一口浊气,“也是,也许你之所言也有事理。”
她盯着阿妩瞧了半晌,似要从她面上瞧出马脚来。
“矩儿,你这是何为?!”刘太后俄然疾言厉色,“还不快些同你阿姊报歉?!”
楚翁点头,却也没因蔺荀的突然打断,健忘他忧心之关头,他用心借机提示阿妩,将真相奉告,“还请女君务必记得叮咛君侯服药,女君有所不知,你那日从城墙跌下,君侯不顾本身安危也要以身相护,足见女君在君侯心中之重。君侯如此恭敬女君,也望女君好生奉养君侯。”
阿妩是家中幼女,向来都是两个兄长疼宠他的份儿。
一名婢女,仓促行来,“启禀太后,三娘子等人听闻翁主在此,说是好久未见,甚是驰念。”
阿妩冷静含笑,不等秦妪发言,抢先一步道:“劳烦阿妪带路,去前面的芙蓉殿改换衣物便可。”芙蓉殿位置开阔,四周无掩蔽之物,每隔半个时候都有宫卫巡查,若卢太后真要做些甚么,也需顾忌顾忌。
刘矩一愣,眼睛对上阿妩,眸含惭愧,“华容姊,朕方才走了神,朕……并非用心。”
刘矩看着面带嘲笑的卢太后,默了半晌,忽道:“母后,你要对她……做甚?”
公然,卢太后抬高声音, 附耳又道:“阿妩, 你实话奉告我, 燕侯他……真的待你好么?”她目光灼灼,眼瞳里似有种莫名希冀, 瞧得直叫民气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