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闻言一惊，半句话也来不及问，拔腿便往明月堂跑。
雀奴这会也起来了，见状赶快去追，一边追一边喊：“衣裳衣裳――”
成果可好，朱氏今儿个就要生了，而她记得的日子，却还得有个五六日。
“这是甚么破名啊！”连二爷眉头紧皱，很不喜好。
是以现在朱氏临产被人送进产房后。他是盘桓在门口。寸步也不敢离。
果不其然，三太太走出来讲，起码也得比及天亮了再看。
妇人出产，男人躲避。纵是丈夫也没有例外，至于她一个未曾出阁的女人产业然更是进不得产房的。
三太太便笑了起来：“一早就全备好了，您放心着，只等孩子落地就成。”
寡居的大太太则是自发不便参加，但也就着夜色打发了近身丫环来探听环境。
今冬虽寒，这雪却还是第一场。
“哪有这般快的。”若生笑着摇了点头。
她爹也是个脾气固执的，再劝也无用。
三太太管氏显见得也是仓促赶来的，鬓角都还乱着。
氛围也就愈见冷了。
方才起得急，若生只松垮垮披了身袄子，呆在屋子里尚可，出了门往冷风里钻那可就丁点不耐寒了。雀奴信手抓了件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追到若生后抬手就往她身上罩：“出了甚么事？”
“母亲临产了。”若生还是走得缓慢，见她追来便一把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块儿往前跑。
冬夜甚冷，他穿着薄弱，没一会便冻得瑟瑟颤栗。
幸亏都是算着日子的，产房早就安插安妥，绷接、草纸样样齐备，稳婆也是一早就选定了人，提早了半个月请到家中先住着。谁也不晓得孩子到底会在哪天出来，未雨绸缪老是更安妥。
若生点头：“去吧。”旋即大步上前。喊了一声“爹爹”。
雪势自小而大，未几时就成了场鹅毛大雪。
连二爷转过脸来，皱起眉头，非常惊奇：“不是现下生吗？”
若生捧动手炉伸了伸腿，伸展了下筋骨：“不歇，我等着看孩子。”
连二爷头一回赶上这事时，倒还吵着闹着要出来陪着一道生孩子，这一回倒是晓得不管本身如何说，金嬷嬷等人也不会承诺的，便干脆提也没提作罢了。
朱氏初怀时害喜严峻，瞧着像是不大好，但孩子安康，她也安康，稳婆看着也说好，顶多是头胎艰苦些，并无大碍。
“您别担忧，这还算是快的，那慢的生上两天两夜也是有的。”三太太道。
因了这一出，若生内心也没了底。
若生就着门缝那一开一合，只模糊约约瞥见了些稳婆的身影，剩下的则是半点也没瞧见。不过瞧稳婆的模样，尚算落拓，恐怕一时半会是生不了。
若生微微一怔，檐外飞雪已是纷繁而至。
他生恐朱氏会步了若生生母后尘，又怕本身和盘托出后会吓着若生，只是想说又始终不敢说。
若生倒是真不敢走，日子早了些，她没亲眼瞧见孩子可不敢完整放下心来。
俄然，一阵风吹来，廊下有丫环惊呼了声：“落雪了――”
若生仓猝转头，见是姑姑，又仿佛吃下了一枚放心丸。
正逢雀奴带人取了衣裳来，若生便逼迫着他先将衣裳厚厚地穿了，又抱了暖炉不放，这才随他去。
三太太方才得了云甄夫人的叮咛，这会想起来就催他们归去候着。
里头的朱氏现在躺在产床上，被产床四周的帷幔粉饰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