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爷心不在焉的,闻声这话悄悄“哼”了一声:“冻得脚也麻了,下雪有甚么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弯起眉眼面向父亲道:“如果今后每年本日都下雪便好了。”
疼痛潮流般一波又一波,哪有不疼的。
这喊一喊,终归是好受些。
毕竟她娘当时还那样得年青,都雅得像是一朵花一样,可惜的是才方才在枝头初绽,便干枯了。
PS:温鼎是火锅的意义O(∩_∩)O~~天冷了各种想吃火锅啊~别的清醮是种敬神典礼,至于文中报喜的体例实在比较偏江浙一带,并不靠谱……忸捏,质料查得不敷多,请大师包涵,不要穷究~
朱氏父母双亡,只一个弟弟在国子监,但这喜还是得报。
连二爷没有再刚强下去,只依言退去了一旁,但眼里的担忧涓滴未曾减退。
金嬷嬷闻言一愣,这哪来的“又”呀?
“您别急!”若生赶快将他拦住,“过会便该有人出来回禀了。”
云甄夫人昂首看了看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轻声道:“去丁宁两声,莫叫小公子吹了风。”
比及统统叮咛安妥,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连二爷父女来,便问身边婢女道:“二爷和三女大家呢?”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就见金嬷嬷笑着出来禀报说:“恭喜二爷,是位公子。”
少顷稳婆剪去脐带,将孩子安设伏贴,埋毕衣胞,便领了喜钱去前头吃酒了。朱氏倦极,已是沉甜睡去。云甄夫人便也松口气出来,打发人给朱氏娘家报喜。
现在天冷,烧沸了的水滚烫滚烫地端出来,不过转眼也就没了热气,底子放不住。是以底下彻夜备着热水,就等人传话再送进产房里去。再过一会,世人慌乱起来,慌里镇静的,叫连二爷在门口这么一挡路,没得一不留意就泼了他一身……
连二爷没了主张:“我得出来瞧瞧!”
若生一本端庄地接话:“得山羊肉。”
若生的心微微一紧,又酸又涩。
产房里也一向没有太大的声响传出。
金嬷嬷仍旧笑呵呵的:“母子安然,母子安然。”
稳婆愣了愣,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一旁的云甄夫人倒是听懂了她的意义,当即道:“莫要管他,如果疼,尽管喊。”
朱氏也是头一胎,没经历,哪有不怕的,叫俩人劝了又劝,脑筋本来又已经疼得浑浑噩噩的,张张嘴便真想喊两句疼了。
连二爷追着问:“听这声响是男是女?”
金嬷嬷来赶人,不让连二爷再守在门口。
可朱氏摇点头。还是忍着,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闷声哼哼两声。
暗夜里,少女的音色显得那般和顺而可靠。
廊外风雪犹盛,天冷冻人骨,但说着话的父女俩明显已不觉着冷。时候一点一滴畴昔,很快到了寅时,产房里终究有了大动静。
朱氏这一回连点头的力量也没了。闻言只是声音微小地说了句:“二爷在外头呢……”
分娩有庆,坐草无虞,天大的功德儿。
若生便也笑了起来:“让人备喜钱!”
金嬷嬷又忙带了连二爷下去净手焚香,许清醮祭神。
若生忙问:“母亲呢?”
若生便悄悄拽了父亲的袖子一把:“您听话,我陪您站在边上等好不好?”
灶下早已煮得的鸡子,染成胭脂红,数了一篮子单数的,再另拿红纸裹了羊毫一支,一并快马送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