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祖父归天了,”提起这事,俩兄弟都有些郁郁:“年刚过完得了消息,爹娘便带着我们南下奔丧来了。”
传闻周王四年前就被遣就藩了,但是时至本日开封府下辖大小官吏都没见过这位藩王的身影,包含在坐的州官,待问起时,王翰代为道歉道:“王府尚未建成,当初选址之时,又颇多费事,迟迟不敢决计,拖了很多光阴只比及圣旨降下,才敢施工。也就是比来这些光阴,方才完工七八成。”
“看你们也不是浅显出身,也没出缺吃短穿的,”张昭华忍不住道:“如何一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饿死鬼相?”
张昭华刚往嘴里塞了一勺鸡丁,就见高煦那边竟然扒拉开了统统胡萝卜,只挑大块的鸡丁吃着;她再去挖的时候,一盘子的鸡肉已经没了。
周王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高皇后马氏所出的嫡子,洪武三年受封吴王,厥后改封周王,封地就在河南开封这里。
他兴趣勃勃地比划:“我们用的炭,叫石炭,这么大,黑球一样,火力足;到了南边一看,才晓得都用的竹炭,另有效硬木烧的红箩炭,没有烟味,反而有暗香。”
高煦惊奇道:“你们也烧炕?”
这话让张昭华恍忽想起宿世读大学的日子,也是北方人去了南边,南边夏季实在难过。
“河南如何会是北方,”高炽笑着点头道:“河南是中原。”
这个倒是有听过近似的例子,有一些人家家道殷实,但是为了鼓励后辈昂扬读书,便节制他们的食肉量,有的乃至是规定书读到和身高一样的时候,才许吃肉。
在坐的来宾便又说了一番宋朝开封府的奇闻佚事,取酒赞贺一番,宾主共饮。
宾之初筵,摆布秩秩,笾豆有楚,肴核维旅。酒既和旨,喝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
“我们也会说官话,”高炽说了几句,笑问道:“听得懂吗?”
张昭华明白了,点头称是。
“等我们一问才晓得,这红箩炭竟然是通州这里产的,”高煦道:“通州这里非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平头百姓,都没有效上这红箩炭,都运到京都朱紫家里去了。”
王翰点头道:“不错。恰是因为乃是故宫遗址,又听闻地下仍有王气,以是不敢施工。万幸禀明圣上,并没有忌讳,仍选了此地辟府。”
州官又问道:“为何只见长史,不见周王殿下?”
“烧啊,”高煦道:“每年过冬,都要烧一屋子的炭,那味道呛人地不得了,略微一拨拉,火星还能蹿起来这么高――”
说到这个周王府建工题目,州官倒是听闻过,道:“闻说王府所建之地,乃是宋朝宫殿遗址,可真?”
“你们那边夏季如何过,”张昭华并不晓得通州在哪儿,道:“烧炭吗?”
“这么说你们是北方人了?”张昭华道。
所谓杯中有酒盘中有肉、举杯敬酒情深义厚,说的不过就是面前这么个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