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是以古中原为正，只是鉴于中原地区经历金、元二朝，已经多融会了北方民族的音腔，已不算正统雅音，”高炽耐烦解释道：“以是才建立由六朝金陵雅音演变而来的江淮官话作为标准国语。”
“是外祖父归天了，”提起这事，俩兄弟都有些郁郁：“年刚过完得了消息，爹娘便带着我们南下奔丧来了。”
王府的长史职责也很大，掌管一府内的政令和内事。
主席上王翰和州官粮长他们觥筹应对，西席那边张昭华和高炽、高煦两个尽力开吃着。
高煦惊奇道：“你们也烧炕？”
“殿下与燕、楚、齐三王驻中都，筹办本年的祭典，”王翰答道：“但是开封这边府内工期快到了，也不能无人看管，便先遣我返来。”
他兴趣勃勃地比划：“我们用的炭，叫石炭，这么大，黑球一样，火力足；到了南边一看，才晓得都用的竹炭，另有效硬木烧的红箩炭，没有烟味，反而有暗香。”
张昭华刚往嘴里塞了一勺鸡丁，就见高煦那边竟然扒拉开了统统胡萝卜，只挑大块的鸡丁吃着；她再去挖的时候，一盘子的鸡肉已经没了。
“我们家在北――”高煦嘴里含了一块鸭脖，呼噜呼噜说不清楚，高炽道：“我们家在北地通州那边。”
张昭华把这一行人领到酒礼筵席上的时候，州官县官并粮长可谓是欣喜过望了，因为来宾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朋，他自称是周王长史王翰。
张昭华刚想到卖炭翁，就听到高煦道：“我们北地夏季还烧炕，如何南边就不烧――”
周王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高皇后马氏所出的嫡子，洪武三年受封吴王，厥后改封周王，封地就在河南开封这里。
“是中原是中原，”张昭华道：“只不过和陕西、山西、山东等比较靠近，与湖南、福建、广东相差较远罢了，别说是风俗上差不离，就是吃食上，也独爱面食！”
“二弟，”高炽不附和地看了他一眼，跟张昭华解释道：“我们并非出身繁华，祖上实在也是贫农，家祖常说俭以养德，吃肉少一些本是该当，何况又不缺菜和饭。”
张昭华俄然想起一件事，道：“你瞧，我们北方人说话都能听懂，去听南边方言，实在费解！”
“我们也会说官话，”高炽说了几句，笑问道：“听得懂吗？”
“如何不烧，”张昭华道：“我们这里就烧啊。”
“令祖所言甚是，”张昭华点头，又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服的小功，是给――”
传闻周王四年前就被遣就藩了，但是时至本日开封府下辖大小官吏都没见过这位藩王的身影，包含在坐的州官，待问起时，王翰代为道歉道：“王府尚未建成，当初选址之时，又颇多费事，迟迟不敢决计，拖了很多光阴只比及圣旨降下，才敢施工。也就是比来这些光阴，方才完工七八成。”
“我们河南也是北方啊，”张昭华道：“北方人过冬，如何会不烧炕呢！”
“是中原官话，”高炽笑道：“我们家那边，另有北平话。”
“你们家不在河南啊，”张昭华道：“那你们还是要归去？”
“这就是官话，”高炽道：“刚才我们说的是由六朝金陵雅音演变而来的南京话，你之前听过吗？”
“没有，”张昭华上辈子听过极其类似的发音，但是这辈子倒是第一次听，道：“那我们现在说的是甚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