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华万分惊奇地昂首去看,却听面前这男人斥道:“胡说些甚么!”
“哈哈哈……”这下统统人都笑起来了,这男人边笑边道:“学乃身之宝,儒为席上珍,这话没错,但是你却不知,这将相本无种,合该是男儿当自强;而锦衣归故里,也端的是男儿――女娃娃读了书,怕也无甚用处啊!”
张昭华端坐在男人的手臂上,屁股下的触感让她感觉,这个男人怕是练过武的,肌肉特别发财,她定了定神,道:“酒礼如有朱紫亲至,意义大不一样。”
张昭华见他们是有去意,便仓猝叫住了,道:“大官人且慢行――”
在张昭华向他们探听宝钞的时候,这些人也在扣问张昭华,在晓得了一个县城都没有通用纸币的时候,他们的神采都有些暗淡。
张昭华冲动死了,想来想去俄然想到,仿佛这钞,不属于本身?
这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打量:“你这女娃娃好生敏慧,不似是乡间处所长大的,听你说话,莫不是还念过书?”
“认得几个大字罢了,”张昭华道:“先生说,古有千文义,须知学后通。圣贤俱间出,以此发蒙童。我问何为蒙童,先生说智识未开的,都是蒙童。我便道我亦是蒙童,先生亦可教。先生无何如,就一并教了我。”
还没暖热乎呢,张昭华可惜地想道,公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他随即又想到户部尚书徐铎不过新上任不到三月,又想到从洪武十三年算起,户部已经连续换了九个尚书了,每个尚书满打满算都做不满一年,表情更是愤激。
“乡大夫以宾礼宴饮国中贤者。”张昭华点头晃脑道:“接待外埠的来宾――我们能够大模大样地蹭吃喝啦。”
张昭华吓到手一抖――她手里可拿着二两半的黄金,别说是一条猪腿了,就是买五头二百公斤的整猪,都买的下来!
这男人眼中精光四射,嘴中啧啧两声道:“你说地对,却也不对。你知为何――若你是个男娃娃,我就通报本地州县,给你嘉奖,天子曾下诏褒励各地读书种子,你如此聪明,必然榜上驰名,将来平步青云,前程未可限量。但是现在,你却只是个女娃……”
“钞法坏了,”这男人想到两月前户部尚书还在进言要求少铸铜钱,低声道:“徐铎该杀,一起看过来要么就是宝钞折价抵用,要么就干脆不消――再过不了几年,怕是用都不消了!”
“宫中禁内的事情,二弟不要乱讲,”高炽按了他肩膀,道:“我看我们在这里担搁也久了,是该赶路了。”
“我们永城并无一进士举人,连秀才也没有一个,”张昭华道:“酒礼停止的时候,就说是只论长幼之序,现在朱紫如果插手了酒礼,那这礼节可就有本身的意义了。”
张昭华说得诚意备至,这男人便笑道:“对了,倒是忘了问,你们这县里为何不在文庙办酒礼,而要跑到乡间来呢?”
“女娃娃如何了,”高煦大大咧咧道:“宫中不也有女秀才、女史,都是遴选自官方读书识字的女儿家;另有六局二十四司,哪个不是识文断字,现在不是还更定了品秩,和外廷一样,有正六品的官阶俸禄嘛!”
“宝钞一贯即是白银一两,铜钱一千文;黄金一两即是宝钞四贯。”小奶音又呈现了,但是此次却没引发张昭华的兴趣,她现在正在计算这十贯宝钞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