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莱子的,《百孝图》上另有如许的一段:
《玉历》式的思惟是很粗浅的:“活无常”和“死有分”,合起来是人生的意味。人将死时,本只须死有分来到。因为他一到,这时候,也便可见“活无常”。
谁做的《高士传》呢?嵇康的,还是皇甫谧的?也还是手头没有书,无从查考。只在新远因为白得了一个月的薪水,这才发狠买来的《承平御览》上查了一通,到底查不着,倘不是我粗心,那就是出于别的唐宋人的类书里的了。但这也没有甚么大干系。我所感觉特别的,是文中的那“雏”字。
从说“百行之先”的孝而俄然拉到“男女”上去,仿佛也近乎不持重,——浇薄。但我总还想趁便说几句,——天然极力来减省。
汉朝人在宫殿和墓前的石室里,多喜好绘画和雕镂古来的帝王,孔后辈子,列士,列女,孝子之类的图。宫殿当然一椽不存了;石室却偶尔另有,而最完整的是山东嘉祥县的武氏石室。我仿佛记得那上面就刻着老莱子的故事。但现在手头既没有拓本,也没有《金石萃编》,不能查考了;不然,将现时的和约一千八百年前的丹青比较起来,也是一种很有兴趣的事。
这部《百孝图》的发源有点特别,是因为见了“粤东颜子”的《百美新咏》而作的。人重色而己重孝,卫道之盛心可谓至矣。固然是“会稽俞葆真兰浦编辑”,与不佞有同亲之谊,——但我还只得诚恳说:不大高超。比方木兰参军的出典,他注云:“隋史”。如许项目标书,当今是没有的;倘是《隋书》,那边面又没有木兰参军的事。
我幼小时候,在故里曾经听到老年人如许讲:
就我当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古今很有很多遇盗,遇虎,遇火,遇风的孝子,那对付的体例,十之九是“哭”和“拜”。
不知海内博雅君子,觉得如何?
实在陈叔宝恍惚到仿佛“全偶然肝”,或者有之,若拉他来配“忍心害理”,却未免有些冤枉。这是有几小我以评“郭巨埋儿”和“李娥投炉”的事的。
但是我还不能心折。一者因为这些书都不是我幼小时候所见的那一部,二者因为我还确信我的影象并没有错。不过撕下一叶来做插画的诡计,却被无声无臭地打得粉碎了。只得拔取标本各一——南京本的死有分和广州本的活无常——以外,还本身脱手,添画一个我所记得的目连戏或迎神赛会中的“活无常”来塞责,如第三图上方。幸亏我并非画家,固然太不高超,读者或许不至于嗔责罢。先前想不到厥后,曾经对于吴友如先生辈颇说过几句蹊跷话,不料曾多少时,即须本身出丑了,现在就预先辩白几句在这里备案。但是,如果无效,那也只好直抄徐(印世昌)大总统的哲学:听其天然。
但官方又有一种自称“走阴”或“阴差”的,是生人临时入冥,帮办公事的角色。因为他帮同勾魂摄魄,大师也就称之为“无常”;又以其本是生魂也,则别之曰“阳”,但今后便和“活无常”隐然相混了。如第四图版之A,题为“阳无常”的,是平常人的浅显装束,足见明显是阴差,他的职务只在领鬼卒进门,以是站在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