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师分头行事。
老太君看着她长跪的身影，面前不由得闪现起另一个类似的人影来。母女俩血缘相通，不但单是面貌，就连本性也有七分相像。只是芷丫头清楚多了几分果断，不肯屈就，也不容乱来，倒比公主更令人动容。
老太君走后，杜月芷好久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福妈妈在外间睡着，半夜醒来，听到里间帐子安温馨静，不太放心，便悄悄起家。
见过她为护住小院，顶着额头上的大肿包斥退恶奴，见过她为保全丫环，苦心积虑以身犯险，见过她才情过人，和顺又机灵的模样，仿佛人间统统事皆可迎刃而解。
“老太君，我能够不要锦衣玉食，不要丫环服侍，不要嫁奁，我只想晓得，我的生母洛河公正犯了甚么大罪……”
福妈妈和抱琴忙着点息香，擦身降温，青萝仓促禀告了老太君，又叫外头小厮去请大夫，请了来，诊脉，开药方，抓药，熬药，闹得人仰马翻。杜怀胤早就出门了，不在，剑萤仓促赶了来，见满院子忙，便一言不发，挽起袖子帮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与芷丫头伶仃说话。”老太君叮咛。
公主嫁出去后，收起马鞭，摘下荆环，洗手做羹汤，对窗理银账，不过才十数年的光阴，已经物是人非。当年杜家靠洛河公主接受隆恩，敏捷崛起，现在斯人已去，杜府不但没有失势，反而皇恩浩大，在都城立于不败之地，这中间的路铺满了尸骨白骨，满府白叟谁又敢回顾？
夜里还好，第二日凌晨就感觉头重脚轻，杜月芷勉强穿了衣服，早餐就喝了三口粥，本日还要早去进学，她竭力支撑沉重的身材，刚走两步就跟喝醉了似的，踉跄几步，颠仆在抱琴怀里。
福妈妈没有点蜡烛，就着月色翻开帐子，将被子提了提，碰到杜月芷的小脸，一手濡湿，满是眼泪。也不小人儿哭了多久，枕头都湿透了，一点哭声也没闻声。
抱琴忙接住几近晕厥畴昔的杜月芷，探了探额头，烧的如同火炭，顿时吓得浑身冒盗汗。
“是。”
杜月芷听的双颊炽热，血直往头上涌：“父亲为甚么没有拦住？我母亲生来开阔，既有了我和哥哥，定然不会等闲丢弃我们，说甚么叛国罪，必然是遭人诬告……”
其别人都退了出去，夏妈妈最后一个出去，关上房门，面庞冷肃守在门口。
洛河公主确是惊才艳绝的女子，生于边疆西丹国，既擅骑射伐鼓，又擅琴棋书画，因和亲之命，堪堪带着主子和金银远道而来，暂居皇宫，停止招亲典礼。
淡淡的月色中，双眼紧闭，鼻息微颤，那泪珠儿仍然不竭地往下贱，哑忍又压抑。
药汁一口口吐出来，抱琴谨慎翼翼拿帕子接着，满口要求，但是杜月芷听不到，她整小我已经堕入无认识的状况。
是啊，她不是一小我，她另有哥哥，阿谁垂垂长成的漂亮少年，为了她已经支出统统的哥哥，她不能再率性。
她缓缓开口。
杜月芷满面通红，双唇惨白，牙齿紧闭，已经连药都吞不出来了。
“拿勺子撬开，把药灌出来！”
“你如果应战圣威，一道圣旨下来，满门抄斩的结果，你想过没有？你的娘亲已经死了，可你的哥哥胤哥儿还在，你要看着因你之故，让胤哥儿深陷万丈深渊吗？！你觉得他是凭了甚么才把你接返来的？是凭他的心头血，他的命，如果不是那一剑，恐怕你现在也没有机遇站在我面前问所谓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