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在九皇子夏侯乾的支撑下,都转运盐使参了从六品检校常义岐一本。
令儿再今后一看,抱琴身后竟跟着夏妈妈,赶紧行了礼,甜甜笑道:“夏妈妈,这么热的天,您白叟家如何来了呢?”
谁知九皇子趁热打铁,在怀帝圣旨下来之前,将常义岐一撸到底,既打压私盐猖獗增加之事,又停止贩子“捐官”,以免构成不正之风。
杜怀胤生疑。
“月薇!”常氏轻斥:“这些事不是你小人家想的,在老太君面前,你还是只像畴前那样谈诗弄画,不准过量提你娘舅,更不准对二房无礼。你现在应把心机放到老太君的寿辰礼品上,其他的不消你管!”
夏妈妈是奉了老太君之命过来看杜月芷的,她承诺杜月芷会帮她瞒着这幅寿字,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便要走了,走前按着杜月芷不要她送。到了门口,刚好撞到令儿端着冰盘出去。夏妈妈叫住她,拿下盖子,只见内里是碎冰裹着一碗切好的冰果,冰果各色百般,有几样珍果恰是只分给嫡子嫡女的。
抱琴领了冰返来,看到打盹的令儿,用心咳嗽了一声。
此番表里夹攻,常氏悄悄冬眠,也不去讨嫌。杜月薇听了母亲的话,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趾高气昂,过得非常憋屈。
“是胤少爷送过来的吗?”
杜月芷用竹绷子绷住,又细细挑了丝线,穿了针,渐渐绣着。廊下花影清移,鹦鹉站在架子上打打盹,院子里静悄悄的,温馨安闲。
夏妈妈笑道:“是我叫她不要通报的。三女人这是在绣甚么,好精美的活计,绣的如此上心,连人出去了都不晓得。”
窗台上面摆着一只庞大的绣台,绷着两米长一米宽的白狸绢,绢丝白,斑纹繁复,温厚不透,已经描出一只“寿”字,绣了小半。杜月芷坐在绣台前,十指纤纤,顺着绢丝滑了下来,停在“寿”字中间的小点,本日该绣这一处。
常氏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她因为中饱私囊被老太君拿走对牌,现在没法掌管大权。如果搁之前,她暗里拨出几万两给常家中转,倒也不难,现在……只不过比一个管事媳妇强了些。她带着杜月薇去求老太君,老太君倒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深知两府荣损连累,但她不好出面,命朱氏措置这件事。
她常丽莘的东西,如何能被旁人觊觎,总有一天,她要那些人,一点一滴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杜月芷叫了一声“抱琴”,似有警告之意,抱琴便闭了嘴。夏妈妈叹道:“女人这般孝心,想必老太君必然不会孤负。”
杜月薇还想说甚么,被常氏看了一眼,就不说话了,扭着帕子恨恨回房。
常氏忍气吞声,应了下来。
杜月镜则是感觉杜月薇平日不把人当人看,非常过分,现在吃了瘪,不但不再折磨别人,还很乖觉,甚好,甚好。
令儿哪敢说,支支吾吾的,夏妈妈一看就了然,叹了口气,盖上盖子便放过了令儿。走在路上,她又想胤少爷如许不可,偷着补助mm,现在看只是果子,别的还不知有甚么呢,到底还是违背了老太君的话。万一叫人发明了,胤少爷如何解释?
令儿本日当值,守在房外早已站不住,倚着柱子坐下来,扎着总角的头一下一下点着,眼皮滞涩,困得睁不开。
“没有呢,女人绣着字,也不叫倒茶,还赶着福妈妈和青萝姐姐昼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