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宁笑笑,按住禧恩的手臂,“我先走了,你别送,外头冷。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会子又没外人,不必拘着那些礼数了。”
和世泰也亲身含笑将这些礼品的出处说清楚,叫同僚们都明白,这是皇上赐给皇后母家的,他们得了,不管大小,都是光荣,这便大家都高欢畅兴地收了。
绵宁说着站定了,目光渺然放远,“我早说过,我们两个,是相像的。你的苦衷,别人即使不明白,我啊,倒是能模糊晓得几分的。”
和世泰这一点上,倒是跟他阿玛恭阿拉非常相像。故此面前这这件事儿和世泰办起来,不感觉半点难堪去;倒是禧恩本身,当真是拉不下这个架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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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世泰还不但仅是笑容相迎,他是带着礼来的,他给几近统统的同僚都奉上了小小的情意——这些都是现成儿的,因廿廿的千秋节刚过,皇上每年都会因皇后的千秋节而恩赏皇后母家。从那些恩赏里,拣些零琐细碎儿出来,装了荷包,便都是非常撑得起门面来的礼品了。
来人恰是二皇子绵宁。
禧恩狠狠一怔,脚步倏然愣住。
这便叫两人在同僚们眼中有了分歧去,垂垂地便起了些闲言碎语去。
两个月疏离的冰封,于这一刻在和世泰的尽力下,垂垂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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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他这是傲岸的甚么劲儿!人家和世泰都能放下了身材儿来,跟我们主动重修旧好,他倒好,还竟日甩个怨妇脸,这是还觉着我们同僚里有人将他奉迎和世泰的事儿给捅出去呢吧?”
绵宁含笑点头,“既然是你来办的事,那天然是安妥的,我也放心。”
二阿哥说他与他相像,这话他还没能尽数参透。不过模糊约约的,他已然心下起了些共鸣来。
禧恩身为銮仪使,这个是职分地点,这便心下也松了口气,赶快道:“回二阿哥,已是都安排安妥了,请皇上和二阿哥放心。”
但是本日的和世泰,倒是褪去了这两个月来的暮秋萧索,换上了满面东风,自进卫所大门儿,便逢人都是主动号召,眼角眉梢都是亲热的笑。
“我们家啊,虽说是亲王家,但是终归我们家已经是远支远派了,跟皇上之间隔着远了。更何况,皇上现在看重的只是亲王老四,我们两个都是庶子,算得甚么呢。哪儿比得上人家,人家虽说是败落户儿的出身,可现在倒是当朝国舅爷啊!亲小舅子和我们这一家子远亲摆在面前,你说皇上会更护着谁去?”
和世泰心下宽些,办完了事儿,劝完了禧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笑呵呵地跟同僚说话儿去了。倒留下禧恩本身,还拘在烦恼里,迟迟走不出来。
和世泰在各卫所里走了一圈儿,转头才将一份儿最重的礼伶仃给禧恩送了畴昔。两人因了祗若的原因,现在已是姻亲,平素相处得也好,跟亲兄弟似的。和世泰便与禧恩勾肩搭背,笑眯眯劝道,“我今儿原也替你备了一份儿礼,你顺着我一道儿给他们,就把这个面儿圆返来了。你何必还在畔拘着?”
因玄月里那次黄马褂事件以后,虽说皇上只是对禧恩告诫和罚俸,并未连累到和世泰,但是和世泰毕竟身处旋涡中间,没法摆脱同僚之间那些目光和群情。
绵宁缓缓道,“……小娘舅他,从当差起,便是在銮仪卫的差事,一步一步走到本日也不轻易。小娘舅来日必然要从銮仪卫出身的,故此小娘舅看重銮仪卫高低人脉的打理,还望你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