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疏离的冰封,于这一刻在和世泰的尽力下,垂垂溶解。
绵宁说着站定了,目光渺然放远,“我早说过,我们两个,是相像的。你的苦衷,别人即使不明白,我啊,倒是能模糊晓得几分的。”
禧恩便压下了心内的愤怒来,赶快躬身将绵宁向他的值房里请。
他远远瞧着和世泰与同僚们之间,垂垂当真是芥蒂消逝了的模样儿,心下终是有些起伏不定。
禧恩蹙眉,低下头没有说话。
绵宁说走就走了,禧恩站在原地,炭盆子里的火光照暖了他的心口。
和世泰也亲身含笑将这些礼品的出处说清楚,叫同僚们都明白,这是皇上赐给皇后母家的,他们得了,不管大小,都是光荣,这便大家都高欢畅兴地收了。
绵宁缓缓道,“……小娘舅他,从当差起,便是在銮仪卫的差事,一步一步走到本日也不轻易。小娘舅来日必然要从銮仪卫出身的,故此小娘舅看重銮仪卫高低人脉的打理,还望你谅解。”
绵宁这才起家,走过来拍拍禧恩的肩,“你在銮仪卫不得劲儿,小娘舅在銮仪卫的日子却还长……禧恩啊,你若来日有甚么难堪的,既然我今儿赶上了,那你今后若想找小我说说话儿,固然来找我就是。”
他三弟惠恩来找他,也瞧见了,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他当然没甚么放不下的,总归有他姐姐护着他呢,谁又能拿他如何?何况这回二哥你清楚是替他出头,为了给他长脸去,但是皇上却转头只下旨告诫二哥你,只罚了二哥你的三个月俸禄……而人家呢,不是毛儿都没碰到?”
禧恩心下有些发毛,便从速拱手问,“不知二阿哥这么早来找我,有何调派?”
绵宁这才笑笑,不慌不忙道,“也没甚么大事儿,这不是冬至节就要到了么。十一月月朔,我汗阿玛要去南郊斋宫,叮咛我当日要祭我皇额娘的陵寝,故此需求跟你提早号召一声,安排好车驾。”
和世泰在各卫所里走了一圈儿,转头才将一份儿最重的礼伶仃给禧恩送了畴昔。两人因了祗若的原因,现在已是姻亲,平素相处得也好,跟亲兄弟似的。和世泰便与禧恩勾肩搭背,笑眯眯劝道,“我今儿原也替你备了一份儿礼,你顺着我一道儿给他们,就把这个面儿圆返来了。你何必还在畔拘着?”
绵宁笑笑,按住禧恩的手臂,“我先走了,你别送,外头冷。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会子又没外人,不必拘着那些礼数了。”
諴妃和吉嫔都来给廿廿道贺,諴妃还能含而不吐,吉嫔倒是藏不住话的,她便笑道,“……本来皇后娘娘家二爷出的那事儿,我们心下明白皇后娘娘必然悬心,故此啊我们也没敢在皇前面前提起。”
绵宁含笑点点头,“我恰好有事来找你。若你得空,我们去你值房里说话儿吧。今儿早,天还没亮呢,站在这院子里风大,有点儿冷。”
禧恩蓦地一震,之前竟然全然没发觉有人走近他来,他赶快转头,这便又是一惊,仓猝问安,“……二阿哥。”
这日禧恩进宫来得早,还不到上班的时候,他在颠末卫所值房的时候儿,便听得里头有人在闲谈。
绵宁已是说完了公事,却没有起家要走的意义,又坐着烤了半天的火,这才幽幽抬眸道,“……方才的那些闲话,我也闻声了。这总归不关小娘舅的事,禧恩你千万要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