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们两个当主子的,所能守住的最后的底限了。
她们家十六房的爵位,还是当年从人家八房跳转秉承过来的呢。若论勇武,人家八房的曾经更在她们十六房之上。
她心下便是一动,“对了,明儿你们就进内去,用我的名义,给如嫔送去份儿奠仪。我好歹是当嫂子的,从娘家那边儿论,也是亲戚,这便不管是阿哥爷,还是皇后,都不美意义强拦着。”
可贵主子嘴上肯让步一步,倒叫绛雪悄悄松了口气去。要不然倘若主子非逼着她们出去密查去,那才真是实在难堪了。
但是!――她们两个前次已经被吓破胆的了,她们究竟另有几个脑袋,另有甚么胆量,再去办冲犯皇后娘娘的事儿去?
本来她才是她们的本主儿,但是现在,她们却反过来更顾忌皇后。皇后固然当时没如要了四全的命一样儿地要了她们两个的命去,却明摆着是吓破了她们的胆,即使皇后那事儿以后再没难堪熬她们两个,但是她们两个的心却也因为胆量的消逝而无形当中还是窜改了。
舒舒闭上眼,悠长地吐了口气,“这话儿,倘如果真的,那该有多好啊……那便是我们伉俪同心,我替他顾着家里,他在外头全面我的脸面。”
绛雪心下一晃,赶快道,“主子岂敢!主子是想说,这位如嫔娘娘也许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能熬的。她能得了八公主,又进封嫔位去,主子想,这内里她必然还是有本身的主张的。”
“就我们家里那些笨的,都觉出来八公主的短命与月蚀的干系有些邪性了去,如嫔莫非就没往这边儿想过?说到底,女儿是她本身的,旁人都发觉出来不对劲儿的,她莫非不该牵心连肺的,比旁人更早发觉才是?”
舒舒这才缓缓吐了口气,“那倒也是。八房的,向来就不能小觑。”
她便嘲笑一声,转开了心机去顺着绯桃说的,想到如嫔那去。
绛雪和绯桃吓了一跳,从速向舒舒请罪,“主子多嘴,原都是听来的,主子莫当回事去。”
绯桃有些严峻,“主子的意义是……?”
这两个也都怕难堪,得了差事这便一起辞职出门去了,挤挤茬茬的都看着仿佛忙着出去安排送奠仪的事儿似的。舒舒隔窗瞧着她们两个,心下也是万般感喟。
舒舒盯着面前的两人,心下无声哀叹。
绛雪的话固然不入耳,可却毕竟是眼下的实际。舒舒便恨得咬了咬牙,“那就算了。不过你们既然出不去门儿,但是好歹在这个家里还是能走动的,那你们自管从她们嘴里听了来就是。就当她们是替我跑腿儿的,我们用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嘴就是了,倒省了叫你们出去跑一趟去。”
绛雪和绯桃都从速施礼请罪,“主子千万不敢……”
“倒也无妨,且叫她们说去!叫这些话干脆传到阿哥爷耳朵里去,到时候儿自有阿哥爷找她们算账!”
她便深吸口气,这才道,“……主子忖着,阿哥爷如此也是看在如嫔娘娘与主子您乃是一家子人的份儿上。这么大半夜的,主子您自不便进内去,阿哥爷这便去替您将这脸面全面过来了呗。”
这般想着,更加叫舒舒劈面前的二人生出心灰意懒来。她垂下视线,这会子都不想看她们那脆弱的眉眼,她极力禁止着情感,极力柔缓道,“算了,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堪。我晓得,你们陪着我一起,都算是身陷囹圄了。我不安闲,你们便也跟着不安闲,我现在叫你们去处事儿,你们不免也畏首畏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