惇妃那哥哥巴宁阿当年被乾隆爷抄家、定罪以后,等皇上即位亲政,在婉贵太妃等高位太妃前后薨逝,倒是一众太妃里头轮到惇妃位分高的时候儿,皇上为了恭敬先帝爷后宫的意义,这才又赏了巴宁阿一个鸿胪寺的差事。
四喜谨慎道,“主子别担忧,实则与老侯爷不相干。都是惇太妃那哥哥巴宁阿,身为鸣赞之职,成果在指导皇上于堂子施礼的时候儿,却唱赞错了……坏了礼节,皇上这便大怒,除了定罪巴宁阿以外,老侯爷因是管着鸿胪寺事件的,故此这便也受了连累去……”
庄妃偏首,“如此说来,你也是能抽上两口儿的?”
“我就是担忧皇上怕是早就晓得广兴投书给老侯爷。以皇上对广兴的气恼,本来老侯爷接了广兴的投书,却没上奏,这本身已经是大罪了;但是皇上却没计算,也许皇上也是觉着,若老侯爷只是接了广兴的投书,却未曾往外头鼓吹,皇上这便不究查了吧。”
从小儿便只看着祖母盘腿炕上坐,额娘在地下走来走去地殷勤奉侍着……现在,她本身也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可实在,她却从进宫以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婆母。故此服侍婆婆的辛苦,她未曾尝过;倒是有先帝爷如许一名公爹,从小儿将她护到了大。
毕竟,老侯爷这两级的事儿,实在是芝麻绿豆;倒是广兴那边儿是一条性命、半生清誉呢。
他赶在外头拦住月桂,悄声儿问,“主子归去以后,没再说甚么?”
虽说廿廿才而立之年,但是这会子看着两个儿媳妇在跟前繁忙着的模样儿,倒模糊也有当“老婆婆”的感受了。
月桂忙含笑安慰道,“……这毕竟都是公事,便如二爷在总管外务府大臣的差事上,受了广兴之事连累一样。主子忖着,便是老侯爷受了连累,便也必然没有大事。就如同我们家二爷没过几天儿就被皇大将顶戴给赏还了一样儿。”
“等你手里头攥风俗了,你就能稳得住那一口底气去了。”
庄妃在畔瞧着,也忍不住乐,挤过来在廿廿手里塞了样儿东西。
因着过年,也因着四喜没关两天就返来了,另有皇上五十万寿恩旨里对极刑犯减缓行刑的恩情……都让廿廿瞥见了曙光去,故此廿廿便也不再绷着了,一如既往,欢欢乐喜统领着天家这一家子过年。
廿廿点头,“那又是怎了,能叫你这大过年的,神采儿都有些变了?”
这些天来过年,皇上和主子前后两边儿都要赐宴,各自都忙,故此两人就算碰到一块儿,也都是神采如常,伉俪伉俪的模样儿。也唯有月桂和四喜他们这些知近的人才晓得,两人之间那股子奥妙劲儿还过不来呢。
触手微凉,过了一会子便温润了,廿廿忙垂眸看,竟是根小小的白玉烟杆儿。
廿廿心下便是微微一颤。
四喜便是点头,“固然这事儿大要上是因巴宁阿而起的,并且老侯爷不过是降两级留用,这对于老侯爷既是承恩侯,又是内大臣和礼部尚书这些个兼差来讲,实在是算不得甚么……但是这个节骨眼儿倒是有些特别的。”
“而主子的性子你还不晓得么,只要主子肯主动软下来,去哄哄皇上去,皇上就没有再不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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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回身,四喜赶快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