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皇上亲赴十七爷府上视疾。
谁能想到,就在亲蚕礼当日,廿廿随皇上尚在途中,就接到了都城传来的凶信——十七爷薨逝了。
皇上这才缓过神来,倒是定定望住廿廿,问,“……方才,他们回了爷甚么话儿啊?京里,出了甚么事儿了?”
绵忻这孩子虽说天生聪慧,年纪虽小却沉寂练达,但是绵忻毕竟年纪和经历上输给二阿哥太多,廿廿也不能不更要多加谨慎些。
与十七爷那是打小儿的情分,但是厥后因为身份所限,她与十七爷也越隔越远,这冷不丁传闻十七爷病了,转头看去,才蓦地惊觉,他们本来都已经走到了这个日过午、天将暮的年事来。
三月初,皇上便下旨进封十七爷为庆亲王,以盼十七爷的病能好起来。
廿廿懂,这是皇上心底下还是不肯意信赖十七爷是真的没了,他甘愿是本身听错了,或者方才是岔神儿了……他是但愿,等他这回谒陵回京去,还会瞥见进封亲王了的弟弟,还是还能活蹦乱跳地在宫门口恭迎,或者再凭五十五岁的年纪,再当一回长幼孩儿,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儿来,再叫他这个当兄长的活力一回,或者干脆看病好了,就将因病赐给的亲王再给革了也行!
如妃倒豁然地舒口气,“是我点了头的。我觉着四阿哥说得对,十七爷是先帝爷的季子,而绵愉是皇上的季子,叫绵愉也去十七爷跟前尽一份儿心,自是先帝爷和皇上瞧见了,都能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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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加恩的旨意里,密意回想起当年十七爷与乾隆爷的父子情深:“朕弟庆郡王永璘,幼龄时仰蒙皇考高宗纯天子钟爱,每逢巡省。必蒙考命,同朕及结婚王随扈。”
如妃看廿廿一眼,“……倒是。四阿哥也带着我们绵愉去了。不过四阿哥那孩子办事就是妥当,临去之前还特地到我面前来叨教下,晓得我担忧绵愉身子骨儿弱,怕染了病气来。”
十七爷那么个活蹦乱跳的人,便是年长以后还是调皮的性子,但是正月里只因染了一场风寒,却竟然说病就病倒了……廿廿此时不便利亲身前去看望,便也唯有叫绵忻到十七爷病榻前去尽这份儿孝心,廿廿这心下才好受些。
而本年,皇上又御笔亲封了这位新任徒弟顾皋,官职也更是耐人寻味——东宫詹事府詹事。
皇上猛地笑了声,攥住了廿廿的手,“对,你说得对。是十七他先去见阿玛、额涅了……他们只留下了我,还得持续守着大清的江山。”
皇上非常不放心十七爷的病情,这便往年都是仲春前去谒陵,本年都迟迟未出发。但是已经推早退了三月,再不出发谒陵,便是对祖宗不敬了。皇上不得不出发。
廿廿咽下悲声,尽力道,“这不也是他的性子么?十七爷就是调皮啊,总想叫皇上意想不到呢……”
廿廿歉意道,“四儿这孩子这事儿办得便有些鲁莽了。你说的对,十七爷病榻前,又岂是五儿如许小的孩子该去的呢?”
詹事府为明朝教诲太子的机构,而按着大清的端方,本已经很忌讳提“东宫”一词。
但是——便连再为他生一回气,竟然再也做不到了……
“享太庙早一年迟一年都不要紧,摆布每年都要春秋数祭。”廿廿心机沉寂下来,淡淡道,“这会子最要紧的,倒是十七爷病了。叫绵忻到十七爷跟前去尽一份孝心,那才是他更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