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乃是星名,后一个说话的人倒另有些懂行,只是,紫微斗数却绝非星占,而是比它要庞大很多。
而她所用之法术,便是紫微斗数。
薛允衡沉吟了一会,蹙眉道:“星曜于天,便如江河在野,何来‘真假星曜’一说?不知这此中的‘虚星曜’,该当何解?”
这一番行动言语,既显开阔,又很知礼,倒叫人刮目相看。
法术自前秦开端流行,星占卜筮、奇门遁甲、六壬相术、测字堪舆等等,皆是广为人知的。而紫微斗数虽早已有之,只因秦末战乱、礼崩乐坏、三国纷争、烽火频繁,诸多学问皆已失传。紫微斗数本就因其通俗而研习者极少,现在更是知者寥寥,精通者则底子没有。
秦素便背着两手,点头晃脑隧道:“紫微斗数列众星,虚真假实各清楚,南北双斗紫微垣,别有飞动十八星。福禄寿昌贯空库,印贵虚杖异刃刑,再有天姚与天哭,旄头红鸾耀汉清。”(注:本诗为作者诬捏,请勿考据。另十八飞星确切为紫微斗数排命时的首要根据。)
她语声清澈动听,所言内容又新奇出奇,一时候,醉仙楼中鸦默雀静,唯她的话语声在世人耳边回荡。
秦素作势挠了挠头,歪着脑袋道:“我师尊还没教过我呢,不过他白叟家说过,郎君必会有此一问,故此叫我先将答案背下来啦,我这便背给郎君听。”
世人见状又是一阵感慨,这位郎君的风采,只怕便是在多数也是少有的了。
不得不说,士族后辈的教养果非旁人可比,即便面对的是连脸孔都隐在皂纱下的黄口小儿,薛二郎还是言辞有礼,令人如沐东风。
薛允衡负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握。
她一面转着动机,一面不着陈迹地看了薛允衡一眼。
秦素觉得,紫微斗数的奥秘冷门、知之者寡,正合适对法术一窍不通的她。以之装点门楣,既能以最快的速率成名,又可免被人瞧出马脚。
不愧为顶尖士族后辈,一语便问中紫微斗数中最难明的一点。不过,问过以后,薛允衡想了了想,忽地眉头一松,笑道:“莫非……这虚星曜便是‘虚宿’不成?”
终究问到这个题目了,她都等了好半天了。
他曾在一本前朝孤本上见过这个名字,只是,此术应当早就失传了。
这恰是她要的结果。
薛允衡也有些惊奇。
这便是在问师承了,倒是问得高雅平和,并无咄咄之势。
虚宿为二十八星宿中的一宿,亦可称为虚星。
略略思考半晌,她扬声答道:“师尊说,紫微斗数便是以天上的南斗、北斗、紫微垣并其他真假星曜,合以八卦、五行之经纬,定局布星、排练命数,大可知六合造化,小可知平生休咎,其纷繁浩轶便如浩大星空,但是一门极大的学问呢。”
紫微斗数?
看起来,这位薛家二郎并没有持续诘问下去的筹算。
想至此处,她立即趋前两步,自袖中又取出几只信封,抬高了声音道:“师尊并非托大,请郎君包涵。他白叟家嘱我将这几封信交予郎君,请郎君务必依信封上所写日期,顺次启而观之,切切,切切。”言罢将信交予一旁的侍卫,后退几步,躬身而立。
他掠开视野,望着远处模糊可见的连云山,闲闲地拂了拂袍袖。那镶着织斑斓回字暗纹宽边的袖摆,在半空里划出了一个萧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