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欢乐着,忽听车门被人敲响,倒是方才阿谁侍卫返来了。
夏成虎并非常人,乃是薛府门客,平素颇受重用。有了夏成虎之死在前,薛弘文便不好再置之不睬了,不然薛家的颜面何存?这顶级冠族的尊荣,又岂可容人等闲踩踏?
薛允衡将最后一信支出草席下,这才掀帘问:“何事?”
他垂首深思,蓦地想起一事,忙道:“郎君可还记得醉仙楼中,那小僮曾道‘南南之南,郡多买碳’?”
薛允衡的神情松了下来。
他挥退了侍卫,将车帘斜挂于一旁,目力所及之处,搭了一角秦府马车的车尾。
秦府派来接车的,仍旧是二管事冯德。
见他走了过来,阿栗便又上了车,向秦素笑道:“女郎,人来了。”
他悄悄地看了秦素一会,方点头温言道:“女郎端雅谨持,秦氏不愧为郡中王谢。”
她并没重视到薛允衡正在看她,独自往车队火线行去,不一时便找到了秦素令她找的人――那四个主子中的一个男仆。
秦素垂首应了声是。
那二十余人的“山匪”被捆缚成了一串,三具死尸亦装了车,薛允衡派出几名侍卫押着,缀在车后。
秦素翻开一角车帘,假作去看那男仆,眼尾余光却瞥向了方才高翎站的处所,发明他已经不在了。
薛允衡闻言微怔,旋即将双掌悄悄一击,展眉道:“先生若不提,我几乎忘了。”语罢沉吟了一会,见陈先生双目炯炯地看了过来,便道:“此事倒是不容担搁,便交予先生去办罢。”
“何鹰去了?”薛允衡问道。
薛家门客可非庸常,这位高剑士若想遁走,难。
薛允衡回眸笑了笑,谦道:“先生过奖。”又转过话头:“实在,先生之前与我商讨,我便已有此意。此事若逼迫太近,强令硬征,反易生变,倒不如等候一个合适的机会,出奇不料,方可成事。”
秦素撩起车帘,远远瞧见冯德避立于道边,恭敬地看着停在城门处的那一队薛府车马。
约摸小半个时候后,诸事皆宜,车队再度开赴。这一次走得非常顺利,申初时分便已达到了青州城外。
秦素能说出如许一番话,真是出乎他的预感。
她轻声令阿胜泊车,便扶着阿栗的部下得车来,向薛允衡马车的方向施了一礼,款款语道:“这一起多亏有薛郎君照顾,六娘方能安然回家,多谢郎君。前面已经有我家中从人来接,六娘就此别过,愿郎君一起安然。”
那男仆正与薛府的一个小管事搭讪,不想被阿栗这小小的使女经验,当上面皮紫涨,当着薛家人的面又不敢表示得过分较着,只得恨恨地盯着阿栗的背影,不情不肯跟了畴昔。
陈先生总感觉,薛允衡就是算准了这一点,这才先取符节,而不是先向薛弘文禀报。
但不管如何,他此次确切帮了大忙。
此事若办成了,于全部薛家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