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面色微僵,嘴唇动了动,秦素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幸得秦庄头寻了阿胜帮着赶车,我才赶得及返来。阿胜可短长呢,在桃木涧碰到山匪之时,多亏了他掉转车头,又有薛家郎君相救,我们才得以脱身。”
秦世芳转了转眸子,笑着打起了圆场:“罢了罢了,六娘终是才回府,还不懂事呢,莫吓坏了她。”说着便又对秦素一笑,和声道:“现在你只说说,那三卷书你带着没有?”
吴老夫人早已板起了脸,面上的冷酷变成了冷意。
她自是早便晓得福叔与阿妥留在田庄的起因,那几个派去接秦素的仆人已经向她禀报过了。
吴老夫人并未挑她的眼,还是无喜无悲的一张脸。
林氏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阿栗的说法并不吃惊。
秦素觉得,林氏死压着此事不肯说,不过是不想让她这个庶女出风头罢了。但这个风头秦素还真不能不出,且必然要在此时出,早一刻不可,迟一刻也不可。
蒋妪立即躬身而出,未几时,阿栗便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
吴老夫人惯是冷酷的眸中,蓦地射出两道亮光,身材也一下子绷得笔挺。
“可。”吴老夫人面无神采隧道,看了看一旁的蒋妪。
她一起身,一应长辈便也皆起了身,俱是向着吴老夫人的方向躬身而立,东萱阁中直是一片寂静。
“子妇可知此事否?”吴老夫人此时却已看向了林氏,眉眼间又是一片冷酷。
不愧为官员之妇的母亲,吴老夫人一刹时便灵敏地捕获到了秦素话中最为首要的阿谁字眼。
“无错,无错,六娘何错之有?”秦世芳再也忍不住,整张脸堆满笑意,直是容光抖擞。
她期呐呐艾地说完这些,又看着吴老夫人,像是有些担忧:“祖母,阿素是不是……做错了?”
“薛家郎君?”她大声问道,毫不粉饰神情中的震惊:“甚么薛家郎君,六娘你说清楚些。”
阿栗看了秦素一眼,见她神采安静,便也壮起了胆量,答道:“没有书。女郎说重的东西先不急着带,过些时候叫阿妥带返来,我就把书都留在田庄了。”
林氏眉头微皱,却也不好不睬这位小姑,只得将福叔与阿妥得了急病的事情奉告了她。
“六娘是说,你是被薛家郎君护送回府的?”吴老夫人再也没法保持安静,语声竟微有些颤抖,看向秦素的目亮光得刺目。
“罢了,坐吧。”吴老夫人赦免似地说了一句,林氏方重又坐下,世人亦再度归座。
林氏便柔声道:“阿妥与阿福是一对伉俪,本来是奉侍妾室赵氏的,赵氏进府后他们便被我遣去了田庄。莫说君姑没见过他们,我亦是未曾见过的。”
果不出她所料,林氏将薛家的事情死死地压了下来。
那个不知连云田庄是太夫人的私产?阿栗既是庄头之女,天然也是太夫人的人了。
她的语气非常孔殷,身材又向前倾了倾。
但是,这件事又如何压得住?薛家马车与秦素同回青州,多少双眼睛都瞥见了,如许一件大事,又能瞒得几日?
她冷冷地看了秦素一眼,蓦地转向一旁的林氏,不紧不慢隧道:“六娘端方太差了,话也太多,子妇今后要好生教诲。”
她说得既顺且快,就像是急于为本身摆脱,说罢还谨慎地去看吴老夫人的神采。
“谁是阿栗?”秦世芳立即等不及地问道,语罢方觉失礼,讪讪地向林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