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撞了冲天运,竟撞上了薛二郎,成果一回府就分外受宠,这让林氏非常不虞。她不好拿秦庄头的女儿阿栗作伐子,便干脆拿阿胜出气。
林氏此时已然离了座,在地上返来地走着,猛地转头问那老妪道:“秦庄头几时去的德晖堂?是不是才去没多久?”问到第二个题目时,她的神情生出了一丝期盼,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那老妪身上。
可她这内心憋了一股邪火,不收回来实在难捱。
若不是怕太失风采,她真想向这草垫狠狠踩上几脚,方能消解她心中的肝火。
她本来的打算是,待过些日子将人搓磨够了,便随便寻个错处出来,仍旧打发阿胜回田庄,届时只须向上禀一声,想太夫人也不会为个驭夫说话。
得了秦素的提示,那秦庄头就算不与太夫人提及,也定然是要去看望阿胜的。若得知立了大功的阿胜未得犒赏不说,竟还被安排了如许的苦差,秦庄头会没有设法?万一他又跑去跟太夫人讨情,太夫人会没设法?
那老妪的腰弯得更深了,谨慎翼翼道:“秦庄头约在……约在两刻钟前便去了。”
“夫人谨慎。”一只手俄然按在了茶盏上。
她在地下来回乱走了几圈,蓦地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隧道:“不过是个轻贱东西,闲事希冀不上,烂事倒搅了一堆,我真是……”她咬死牙关摆布看了看,抄起一只隐囊便狠狠掷在了地上,掷完还嫌不敷,又将屏榻上的草席拎起来,大力一扯,又死命地向地下一扔。
一念及此,林氏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那老妪吃了一吓,整小我都吓得抖了抖,不敢再看她,赶紧又将方才的话反复了一遍。
但是,秦素却恰好跟秦庄头提起了阿胜的拯救之恩,且还是在庄头去处太夫人告别之前。这个时候点儿拿捏得实在太巧了,若非素知这个外室女不懂事,林氏几近觉得她是用心的。
“夫人说得是。那阿胜是倒马溺还是做别的,夫人动动嘴不就得了,何必如此活力。”徐嫂手脚利索地将隐囊摆回原位,说话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就算一时给他个好差事,过后寻个错处再换归去不也便利得很?夫人很不必活力,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口中说着话儿,部下却一刻未停,清算完了隐囊又去清算草垫,不一时便将之重新垫回榻上,随后她又拿了个洁净的笤帚来,将草屑也归拢一处,一应行动之敏捷利索,明显是做熟了的,一面扫地一面还是温声劝道:“夫人先消消气,此事交予我措置便是。我这就去寻冯管事去,必能将事情办得妥妥铛铛的。”
刹时间,细细的草屑腾飞而起,四周乱飘。
“多谢夫人。”那老妪喜得不可,又连声谢了几声,方才躬着背退了出去。
好好的安排,现在全因为秦素这不懂端方的给乱了套,最可爱的是,这外室女现在还在奉吴老夫人之命静养,林氏一时候也动她不得,真是想想就感觉窝火。
林氏一愣,便在这个当儿,那只手已是借着林氏的力,将茶盏转了个方向,搁在结案上。
林氏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她蓦地拿起结案上茶盏,抬手便要朝下掷。
即使她的确心有不满,也不该于此时透暴露来。
林氏气恨恨地横眉立于原地,过得一刻方回至案边,端起茶盏“咕咚咕咚”连灌下了几大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