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的话全说进了她的内内心,再加上方才又是骂人又是扔东西,火气已然宣泄了出去,几口茶水落肚,她的面色便垂垂地缓了过来。
若不是怕太失风采,她真想向这草垫狠狠踩上几脚,方能消解她心中的肝火。
“夫人说得是。那阿胜是倒马溺还是做别的,夫人动动嘴不就得了,何必如此活力。”徐嫂手脚利索地将隐囊摆回原位,说话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就算一时给他个好差事,过后寻个错处再换归去不也便利得很?夫人很不必活力,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你方才说甚么?再说一遍。”林氏几近是气急废弛地看着那老妪,面色变得极其丢脸。
阿胜是太夫人的人,论理她应当好生安设,或者叨教过太夫人后再作筹算。
林氏此时已然离了座,在地上返来地走着,猛地转头问那老妪道:“秦庄头几时去的德晖堂?是不是才去没多久?”问到第二个题目时,她的神情生出了一丝期盼,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那老妪身上。
秦素撞了冲天运,竟撞上了薛二郎,成果一回府就分外受宠,这让林氏非常不虞。她不好拿秦庄头的女儿阿栗作伐子,便干脆拿阿胜出气。
“夫人息怒。”徐嫂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拾起地上的隐囊,细心扑掸着上面的灰尘,一面便细声安慰:“不过是小事罢了,夫人一句话的事,何必又拿这些贱奴当真?”
得了秦素的提示,那秦庄头就算不与太夫人提及,也定然是要去看望阿胜的。若得知立了大功的阿胜未得犒赏不说,竟还被安排了如许的苦差,秦庄头会没有设法?万一他又跑去跟太夫人讨情,太夫人会没设法?
她口中说着话儿,部下却一刻未停,清算完了隐囊又去清算草垫,不一时便将之重新垫回榻上,随后她又拿了个洁净的笤帚来,将草屑也归拢一处,一应行动之敏捷利索,明显是做熟了的,一面扫地一面还是温声劝道:“夫人先消消气,此事交予我措置便是。我这就去寻冯管事去,必能将事情办得妥妥铛铛的。”
林氏顿时回过神来,一时候倒惊出了两手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