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回顾向她一笑，放下了手中布帘。
秦素拿笔的手停在半空，眉间忧色一扫而空。
秦彦委宛眸望她一眼。
秦素非常之不安闲，又做不来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只得以低头粉饰难堪。
她在画案前站了一会，提笔向砚中沾墨，正欲落笔，忽听院门被人拍响，旋即便响起了小鬟清脆的声音：“见过女郎，女郎安好。”
“六mm如何了？面色怎生如此惨白？”见秦素面色微变，秦彦婉体贴肠问道，身子也往前倾了倾，向她的脸上细细地看着。
秦彦婉款步而来，面上的神情温和如初。
天气阴沉，郁郁地似积着雪意，院墙上留着几根枯草，兀安闲风中扭捏着，一忽尔折向东，一忽尔又弯向西。
不知何故，秦素的胸口又灼痛起来。
“我不请自来，六mm勿怪我失礼。”秦彦婉一面和声轻语，一面已行至秦素跟前，携了她的手将她高低打量了几眼，方点头道：“气色好些了，长了些肉。”语罢，风俗性地在她的丫髻间摸了摸。
秦彦婉明眸微闪，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她本日之意并不在画。
东次间的墙角架了熏笼，里头却并无熏香，氛围中是淡墨清味、纸张余香，和着熏笼中氤氲的暖意，满盈于每个角落。
多少羡慕遗憾，尽在话中。(未完待续。)
斑斓见秦素不像是真活力的模样，且也确切想在秦彦婉跟前卖个聪明，因而便赔笑道：“可贵二娘有兴趣，我想女郎也会欢乐的。”
秦彦婉浑不在乎地摆了摆衣袖，语声和顺：“无妨的。你是不知，我平生最喜作画，可惜笔力有限，总画不好。现在有了六mm这个同好，我们恰好能够参议参议。”
她本来便无甚画技，此时自是不怕被人说不好的。
画画得极简致，主体是一角屋檐，淡墨浅描，自右首延长了小半个篇幅，雕梁画栋，非常都丽。画的右上角探出了数枝梅花，略略与屋檐交叉着，枝上花朵三五余，因在孝中，不敢用艳色，便以浓墨点染而出。剩下的，便是大片的空缺。
画案上不过是纸墨笔砚，那些颜料是一概皆无的。一则秦素手头没有，二来，孝中亦不好用色彩。
秦素有一刹时的汗颜。
此时斑斓早等不得了，不需人叮咛，便殷勤地将秦素的画稿捧了出来，笑嘻嘻地搁在结案边。
看起来，这位爱画成痴的二姊姊，还真是被引来了。
信手搁下画笔，秦素弯起了唇角，提步迎出了门外。斑斓忙不迭上前掀帘，亦是满面殷勤的甜笑，看上去比她这个仆人还要欢乐。
秦素摇了点头，也不与她计算，亲身上前展开了此中一幅画，递到秦彦婉跟前道：“二姊姊不笑话我便好。”
秦素赶紧收拢心神，回以一个含笑：“没甚么的，只是我的画粗陋得很，二姊姊看了只怕要笑。”一面说，一面便将视野扫向画案处，神情微有些不安。
“女郎，画案摆好了，阿栗磨了一池的墨呢。”斑斓上前来禀报导，又放柔了声音，殷勤丁宁：“外头风大，女郎还是回屋罢。”
秦素便忍不住暗自感喟。
“罢了，我来看看六mm。”那是秦彦婉清柔如水的声音，现在听在秦素耳中，仿佛纶音。
就她那两笔见不得人的画，秦彦婉万一被吓跑了，倒不好再拉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