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后俄然传来了“咿呀”一声轻响。
下石桥,转竹林,再踏上一段九曲回廊,火线不远,便是东萱阁轩丽的亭台屋舍了。
她举眸往东晴山庄的方向看了看,几星烛火在黑暗中明灭闲逛,想来是那院门上的灯笼收回的光罢。
那打更的仆人已然行远,门外寂然无声。秦素微蹲了身子,自袖中拿出一小罐油,先向门栓等处滴了,方才无声无息地拉开了院门。
秦素在廊下站了一会,聆听着院中声气。
斑斓的软底鞋很轻,走路也是悄无声气。秦素行动轻悄行至那几座山石子旁,方留步回顾,望向来处。
秦素闪身步出院门,回身将门虚掩上,在黑暗中辨明方向,便往东萱阁的方向而去。
斑斓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了,空空位兜了一袖子的冷风。她收紧衣袖,一面将两手揣进怀里,一面暗自光荣还算有些先见之明,事前便将些碎布头塞进了斑斓的鞋子里,此际行走倒还简便。
她悄无声气境地下台阶,径直来到院门边,伏在门上聆听了半晌。
有人!
这是她用来保命的,多一人晓得,便多一分伤害。
她对劲地点了点头,复又转首前行。
东萱阁的院门,在黑暗中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
淡淡的月华铺散了整间院子,檐角下的灯笼烛光微小,已将燃烧。
一念及此,她实是如有憾焉。
她谨慎地将信藏于内衫处,便又拿起针线粗粗缝好了裁开的裙子,并将两件旧衣物仍然放回了东梢间的箱笼中。
秦素轻手重脚地拐上了东萱阁门前的小径,将密信藏在了一旁的杂草丛中。
东篱中没有一丝人声,更无半点动静。曲廊角落的茶炉旁,那守着炉子的小鬟已经歪在了凳上,拢住棉衣睡得正熟。灶火将她甜睡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向延长到了廊外的月下。
秦素再次打了个暗斗,裹紧衣裙,快步踏上了曲廊。
此乃秦世芳进府时行经的路,她来得那样的急,说不准便是“不慎”弄掉了夫君的公文。
那断断续续的“咿呀”声,冷且涩然,绵长如蛇身扭动,阴沉得让人耳鼓发疼。(未完待续。)
秦素蓦地转头,刹时间手足寒意爬升,几近冻住了满身。
她前后摆布查抄了一遍,确认信封没有题目,这才将密信装了出来,融上了火漆,并于火漆上以及左上角各钤了官印。信封正面中规中矩地写上了“江阳郡左中尉”六字。
如果有个帮手便好了。
秦素勾了勾唇角,将印石拿远了些,摆布打量了一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