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的身子已是软成了一汪水,眸光迷蒙如雾。
左思旷深思了一会,伸开眼睛看向秦世芳,温声道:“我看,能够一试。”
此乃秦氏宗族的传统,原是以此灯喻指工夫如箭、人生短促,朝暮交代不过一明一灭,用以催促后辈用心读书。
左思旷眉峰集合,凝目深思。
左思旷和顺一笑,站起家来,将她自座中拉起,拥入怀中,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拭去了她的泪水。
他独一不解的是,此人目标安在?
他的声音有着成熟男人的沉润,却又不乏明朗,如流水临崖、风拨洞箫。秦世芳有些痴迷地听着,望着他的眸中水色愈浓,只感觉他这般论及国事、忧心百姓的模样,让她如何也看不敷。
暮色自四周八方涌来,西边的天空堆起灰黄的云,高墙围住了半幅苍穹,却终是围不住那弥散于府邸的苍茫与苦楚。
左府书房低垂的锦帘,蓦地便起了多少微澜,似东风掠过湖水,将那一幕水波拂乱了去。而自那帘幕中溢出的喁喁细语、浅唤低吟,便如那飘出窗扇的袅袅卷烟,氤氲着无穷旖旎……
左思旷一面听着,一面微微点头,待她说罢,便和声道:“娘子心细如发,为我四周驰驱,辛苦娘子了。”一面说,一面便抬了眉眼,温润的眸光暖若东风。
秦素仰首看向远处。
她凝睇着左思旷,抬手覆于他的手背,语声微带颤音:“妾情愿的。夫主待妾恩典如海,妾只想回报一二,并不感觉累。夫主才是辛苦,莫要累坏了身子,也莫要总想着帮妾,引得君姑不喜。”
秦世芳的面上便暴露满满的笑来,附和隧道:“夫主贤明。妾也觉此乃良机,就算此信为虚,夫主去一趟也不会有甚么丧失,何都尉不会见怪的。”
秦世芳嘤咛一声,已然软倒在那一双有力的臂膀中,双眸半阖半启,亦夹不住那眼中的似水柔情。
她这半生万般皆难,膝下无着,平白担着主母的名声,哪一日不是谨小慎微,恐怕一步踏错?却唯有一样幸事,令她始终无悔,便是得了左思旷如许一世相伴的夫君。
唯有一点,那信封旧了些,像是用过了的。
秦世芳痴望着他,眸中垂垂蕴满水意,终是落下泪来。
左思旷点头,端方神采道:“恰是,宁信其有。若能够出一份力,解何都尉之险,亦是为国分忧。”
秦素立在高墙下,漫不经心肠四下张望着,视野的一角,始终拢在不远处的那口枯井上。
另有,这写信人又是如何晓得路途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