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向她微微点头，扶了阿栗的手擦身而过，轻柔的语声亦随之传来：“妪辛苦了，些许小钱，买茶喝罢。”
阿栗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应是，并不再多问半句，待秦素说完了便道：“女郎放心，此事极轻易的，明日/我必然能办成。”
“除此以外，另有何事？”秦素轻声问道，一面佯作四下抚玩风景，扶着阿栗转出了回廊，踏上了一小段石子路。
此时她们已然步出回廊，自穿堂中行了出来，不远处便是角门，那守角门的老妪正立在门边，见了秦素便哈腰施礼，态度非常恭敬。
微凉的语声，似有未尽之意，袅袅余音未曾落地，那白麻的裙摆已经拂至了蔡妪的面前。
秦素不再说话，一起皆是蹙眉深思。
若统统刚巧，这两家人应当能于彼时赶上。
秦素垂眸看着脚下一递一换的木屐，暗自掐算着时候。
秦素闻言便笑了起来，复又抬高声音道：“我并非此意。我想着，明日/你便带上斑斓一起去寻阿胜说话，”
秦素笑道：“正要她到处乱讲才好。你明日便带她出门，最好挑一个门房人多的时候，然后你便将话题往钟母舅身上引一引，再往办族学的事情上引一引，记得话说隐晦些，别明着说。接下来就听她一人说便是。”
“是，女郎。”阿栗悄悄地应了一声。
薛允衡既已晓得了黄柏陂，何妨再多让些人晓得？比如……程家。
秦素一面听着，一面忍不住心下感慨：大妇整治妾室，公然是挥手而就，不废半分力量。
图册之事她已想到了体例，现在便不去再想，而黄柏陂倒是秦家大患，一日不处理，便一日如锥砭骨，让人不安。
直待踏上了那道通往角门的回廊时，秦素的心境才安定了一些，她沉吟半晌，将阿栗拉近了一些，轻声道：“我问你，斑斓比来可还经常提起阿胜？”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秦素心中倒是生出一些不安。
蔡妪忍不住微眯了眼睛，自言自语隧道：“真真是瞧不出，倒是一身的气度……”她一面嘀嘀咕咕地碎声念叨着，一面便转过了身，盘跚着走向了角门边的小屋，烤火吃茶去了。(未完待续。)
听了阿栗所言，秦素的脚步略略一停，旋即便拉住了她的手，语声寒微隧道：“罢了，你寻机奉告阿承，就说是我说的，那件事不成冒进，宁肯不做，也不要行险。”
想程家也是近百年的/士族，数代占有于青州，就算现在势不如前，亦非平凡人可比。以程廷桢的夺目短长，秦素信赖，他定然会千方百计扳回局面，而秦家身为左家最首要的姻亲，程廷桢应当会派人盯着才是。
秦素立时乖乖点头，得来了秦彦昭一个嘉许的浅笑。
天然，若这动静公然能够令一些人闻风而动，那就最好了。
现在已至年关，薛允衡应当会比及来年再派人去黄柏陂，而她这个下下策若真的能成，则程家派去刺探的人，应当也是在阿谁时候段达到黄柏陂。
秦素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昂首望向前路。
此乃是秦素与阿承商定的切口，以天、地、人、木、草代指诸事，此中“天事”指的便是那几卷图册。
将黄柏陂一事从内院捅出去，再在全部秦家传开来，甚而传去外人耳中，能做成此事者，非斑斓莫属。至于何家属学一事，由斑斓重新提起，说不准也能如愿传去外头，给程家提个醒，让程廷桢早些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