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立时乖乖点头,得来了秦彦昭一个嘉许的浅笑。
秦素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昂首望向前路。
却不知那蔡氏所出的一双后代听得此信,会不会悔怨当初算计嫡出郎君,惹来这场费事,祸及本身,再嫡亲母?
直待踏上了那道通往角门的回廊时,秦素的心境才安定了一些,她沉吟半晌,将阿栗拉近了一些,轻声道:“我问你,斑斓比来可还经常提起阿胜?”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秦素心中倒是生出一些不安。
图册之事她已想到了体例,现在便不去再想,而黄柏陂倒是秦家大患,一日不处理,便一日如锥砭骨,让人不安。
秦素一面听着,一面忍不住心下感慨:大妇整治妾室,公然是挥手而就,不废半分力量。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便又道:“女郎放心,我不会承诺她的,老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我才去寻阿胜哥哥。”
若统统刚巧,这两家人应当能于彼时赶上。
阿栗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应是,并不再多问半句,待秦素说完了便道:“女郎放心,此事极轻易的,明日/我必然能办成。”
阿栗不料秦素竟提及这件事来,先是一怔,旋即便是一脸偷笑的神情,用力点头道:“提的呢,偶然候见我出门,她还要问我去那里,是不是往前院门房去,说是想要和我同去呢。”
蔡妪心头震了震,像是被那微凉的语声冰了一下,腰躬得更深了,回声道:“女郎放心便是,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
见四下并无人迹,阿栗便靠在秦素耳边,轻声禀道:“刚才阿承悄悄地奉告我,说两日前,西院夫人罚蔡夫人跪了祠堂,还不给饭吃。三娘子与三郎君想要讨情,皆被拦下了。厥后还是二郎君讨情,西院夫人才让蔡夫人回了院子。现在蔡夫人正病得重,每日皆要吃三大碗苦药,饭食却只要一碗稀粥。西院夫人说这是医说的,要遵医嘱,病人不好多食,要多饿一饿才好。”
秦素向她微微点头,扶了阿栗的手擦身而过,轻柔的语声亦随之传来:“妪辛苦了,些许小钱,买茶喝罢。”
想程家也是近百年的/士族,数代占有于青州,就算现在势不如前,亦非平凡人可比。以程廷桢的夺目短长,秦素信赖,他定然会千方百计扳回局面,而秦家身为左家最首要的姻亲,程廷桢应当会派人盯着才是。
“除此以外,另有何事?”秦素轻声问道,一面佯作四下抚玩风景,扶着阿栗转出了回廊,踏上了一小段石子路。
将黄柏陂一事从内院捅出去,再在全部秦家传开来,甚而传去外人耳中,能做成此事者,非斑斓莫属。至于何家属学一事,由斑斓重新提起,说不准也能如愿传去外头,给程家提个醒,让程廷桢早些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