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见她去得远了，方不疾不徐地下了石桥，穿过竹林，不一时便行至了东萱阁院门外的曲廊间。
阿栗的嘴巴又鼓了起来，却也未再多言，随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
斑斓应诺了一声，便舍了秦素往回而去。
东院有两所精美的花圃，此中一所略小些的，便设在东萱阁的背面，名曰醉杏园，因里头很有几间精雅的房舍，现在已经被秦世芳占住了，出入不甚便利。
秦素弯了弯唇，将重视力集合到了书卷上。
斑斓赶紧垂了头，胡乱应诺了一声，便自地退了下去。
东萱阁的院门此时已然阖拢了，门前无人值守，小径上亦无人迹。
现在正在孝中，秦素所谓的着衣，也就是换一身麻服罢了，不消片时便已清算安妥，她便留下阿栗在屋中帮她晒书顺带守门，便扶着斑斓的手，徐行出了东篱。
秦素并不敢走得太慢，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四下打量，只能以眼角余光察看。
五娘秦彦棠居于西院，如果去她那边，刚好可从东萱阁前那条小径转去角门，倒是又能察看一下那边的动静。
在这全部过程中，阿葵如泥塑普通，始终立在帘外，垂袖不语。
为了这个姑母，她真是不时候刻也要提着一颗心，偶然想想都感觉好笑。
“回女郎的话，我用过了。”阿葵的回话很安稳，态度也无甚窜改。
女郎们赏玩最多的，还是另一所略大些的园子，叫做拾翠居的。
秦素“唔”了一声，并不欲与她多言，只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快回，我往前头边走边等你。”
行至石桥下时，秦素便停了步，望着脚下的薄冰与游鱼，兀自入迷。
阿葵恭声道：“女郎在读书呢。”语声极轻，神态亦很温馨。
“我自是晓得，不必你管。”斑斓不客气地推开她的手，抢先一步便进了屋。
阿葵早已躬身退出了屋外，温馨地守着门。
北风卷过院门前的几树修竹，阳光流转铺散，在那两扇玄漆门上落放工驳的枝影，除此以外，东萱阁外唯有一片萧索。
秦素倒还真是有些心动。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秦世芳必然是出了大事，又或是吴老夫人所言之事极其紧急。
她还是挂念着秦世芳那一头，便想着，若能带着斑斓往东萱阁方向走一遭，没准便能探些动静。
敞亮的光芒投射于案间，映出了她的刘海与端倪，鸦青的发丝若上好青绸，于阳光下缓缓漾动，而那光芒中舞动的点点微尘，此际似亦轻跃于那寡淡的眉眼间，平白地，便添了多少妍艳与明丽。
秦素倒并非真的想去外头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