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桢面色阴沉,单独肃立于明间的大案前,一双卧蚕眉微微拧着,显得非常不虞,就算有人进门,他也未有任何行动,还是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
左思旷是在娶妻三年以后才纳了数房妾室,若此事真是妾室所为,手腕也算出乎内闱的高超了。
刘先生闻言,眸中亦划过了深思之色,蹙眉道:“我也觉此事颇诡,倒像是有谁暗中助着程家普通,只是……”他说到这里有些游移起来,语声亦降落了下去:“只是……现在以我们手上的力量,彻查此事,还是……颇难。”(未完待续。)
“却不知……成果如何?”程廷桢紧紧地盯着他,一双不大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怕人。
“现在我便在想,这些药,到底是谁下的。”刘先生抚须说道,神情非常愉悦。
刘先生不紧不慢地伸手向那胭脂一点,放低了声音道:“此枚胭脂,乃是左夫人之母的近身老妪,亲身拿去给良医验看的。这胭脂里,有着极少量的丹砂。据那学徒言道,那老妪送去的东西不但这一样,另有面脂与花露,此中检出的百般事物,合起来,可致人不孕。”
程廷桢扬了扬眉,那一向压抑于眉间的郁气,此时已换作了一丝了然:“这么说来,这些药……果然是下在了左夫人的身上?!”
“哦?”程廷桢似是来了精力,打量动手里的胭脂,眸中亮光渐盛:“却不知如何分歧?”
刘先生嗯了一声,面上神态颇是轻松,负手进了院,来到了正房明间。
管他是谁的手腕,左家内宅混乱倒是不争的究竟。
程廷桢皱着眉挥了挥手,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沉郁,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这渐沉的暮色,带着几分暗淡:“先生亲身盯了好些天,不知查出了些甚么?”
“甚好。”刘先生拂了拂袖袂,施施然地笑了起来,“左夫人巳初三刻进府,酉月朔刻方才出门。据我看来,她的面色非常丢脸,双目更是红肿,似是大哭了一场。”
刘先生点头笑道:“恰是如此。”
程廷桢便将木匣搁置案上,沉吟了一会,俄然转过了话题:“先生,我至今仍旧没弄明白,那三卷珍本,为何会到得我程氏手中?”
刘先生的脸上便带出些笑来,怡然隧道:“想郎中令必然晓得,左中尉的夫人秦氏,自结婚以后,便从未有过身孕,提及来也真是不幸得很。”
“莫非……”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复又垂眸打量动手中的胭脂,眉宇间生出了一丝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