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躬身道:“正有此意。”
程廷桢“嗯”了一声,面无神采。
程廷桢凝睇着一旁的烛台,蹙眉深思很久,蓦地将衣袖一挥,慨然隧道:“罢了,我们人手有限,黄柏陂与绝子药二事充足忙的了。周伯明其人,大用恐生变故,小用亦不保险,还是以最简朴的体例告终为上。”顿了一顿,含笑看向了刘先生,款款语道:“还请先生亲身安排,务必天衣无缝。”
如此便好。
这动静也不知是从那里传来的,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传闻,直到薛二郎俄然南下,还刚巧呈现在了江阳郡。
“小用更简朴,杜骁骑那边总要有人去送信,只派他去便是。”刘先生答得非常轻松。
她本日的拜访非常俄然,目标自是想要出奇不料,从程夫人那边刺探些动静。所幸此行不虚,她这颗悬了近三个月的心,终究完整地放了下来。
他的视野遥遥掠向那马车远去的方向,问一旁的小厮:“萧家何人来访?”
自薛允衡那“未如清风松下客”的传言入耳之日起,她便无一日可得安宁,后又惊见薛二郎现身于青州城外,她几近觉得天要塌了。
“唔――”程廷桢负起了两手,目中却划过了一丝沉吟。
这就是要借刀杀人了。
很明显,这封所谓“密信”是刘先生捏造的,有了此信,杀人便有了借口。
程廷桢微微点头。
程廷桢招手唤来了两个小厮,令他二人挑着灯笼在前带路,他便与刘先生一起轻声扳谈着,径往书房而去。
程廷桢仰首望着天,天空闪现出一种透明的深蓝色,几粒星子遥遥地闪动着,孤清得如同这座温馨的府邸。
他在阶前站了一会,吐纳着这夏季清冷的气味,微冷的声线淡淡响起:“先生今晚便与我一道去书房罢,我叫人备了酒,彻夜不醉不归。”
程廷桢愣住了脚步,避立于道旁相让。
坐在马车中的萧夫人许氏,一点都未重视到影壁边闪过的那几星微小烛火。
萧家家世虽不低,但是当年萧家俄然起家,却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他少年时听父亲偶尔提过,刘先生想必亦有耳闻。
她晓得,夫主担忧的与她是一样的,他们惊骇的也是同一件事:桓氏一族“十可杀”一案,能够要被天子重审了。
“哦,另有两用?”程廷桢说道,看向刘先生的眸中划过了些许兴味,撩袍坐了下来,又向中间的坐位一伸手,含笑道:“先生请坐,细细说来。”
程廷桢顺手拿起信看了看,便将眉梢一挑:“先生想得全面。”
此乃女眷车马,他身为府中男仆人,自是需很多多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