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桢仰首望着天,天空闪现出一种透明的深蓝色,几粒星子遥遥地闪动着,孤清得如同这座温馨的府邸。
萧公望官至江阳郡郡相,与程廷桢这小小的郎中令但是差了好几级,萧家与程家的友情也稀少得很。
萧家家世虽不低,但是当年萧家俄然起家,却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他少年时听父亲偶尔提过,刘先生想必亦有耳闻。
“哦,另有两用?”程廷桢说道,看向刘先生的眸中划过了些许兴味,撩袍坐了下来,又向中间的坐位一伸手,含笑道:“先生请坐,细细说来。”
杜骁骑本性古怪、行事狠辣,尤厌夸夸其谈之辈,周伯明又是汉安县来的。以杜骁骑之手腕,周柏明到了他的面前,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一时半刻。
刘先生暗自点头,心下对程廷桢更是佩服。
幸亏天未曾塌,还好好地撑在那边。而夫主书房里彻夜不熄灯火,亦于这几日不复再现。
程廷桢微微点头。
“小用更简朴,杜骁骑那边总要有人去送信,只派他去便是。”刘先生答得非常轻松。
周伯明死了比活着好一百倍,这等干才活着也是给程家找费事。程廷桢杀伐判定,公然不负老郎主钦点拜托。
程廷桢招手唤来了两个小厮,令他二人挑着灯笼在前带路,他便与刘先生一起轻声扳谈着,径往书房而去。
他的视野遥遥掠向那马车远去的方向,问一旁的小厮:“萧家何人来访?”
谁不知薛弘文乃是肱骨之臣,薛大郎更是御史中丞。只要一想到这家人在朝中的职位与名誉,许氏便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柄明晃晃的快刀,不知何时便要落在萧家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两个挑选皆算是人尽其才,程家没养几个门客,刘先生供应的体例可谓能省则省了。
“像是萧公望家的马车。”刘先生早便认出了那马车上的族徽,此时便上前轻声隧道。
程廷桢听了这话,不由勾唇而笑,复又问:“不知小用又当如何?”
程廷桢“嗯”了一声,面无神采。
很明显,这封所谓“密信”是刘先生捏造的,有了此信,杀人便有了借口。
程廷桢似也极对劲,含笑点了点头便站起家来,徐行踱出了屋门,刘先生将那封所谓“密信”收好,亦随后跟了出来。
“此事错在仆,仆总要替郎中令万事想到才是。”刘先生眉眼不动,心中非常欣喜。
他在阶前站了一会,吐纳着这夏季清冷的气味,微冷的声线淡淡响起:“先生今晚便与我一道去书房罢,我叫人备了酒,彻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