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寂然无声,唯乱红随风轻舞,轻微的水声和着浩浩东风,泠然若冰。
“确切好笑。”不待秦素话音落下,一惯不喜多言的秦彦贞俄然便接了口,语声舒缓,缓缓若拂面而来的暖风:“种树植花也成了空耗时候,却不知霍家姊姊又是从哪本书上读来的?你们昆泽的士族,莫非尽皆住着光秃秃的院子?另有,如果五柳先生听了霍姊姊的话,又该如何自处?”
言辞竟是端方到了非常,对秦彦婉方才的一番委宛言语,倒是底子不承情。
这位霍家大娘子,可真是酸得够完整的。最可贵是明显口中说着酸话,偏还能说出一本端庄、大义凛然的况味来,可惜她没长胡子,若不然倒能自称一句“老朽鄙人”,以增加这酸话的分量了。
秦素一愣,侧眸看去,却见这位艳色照人的霍家娘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中有着极浅的一丝骄易:“六娘既得薛家郎君青睐,想必见地不凡,却不知可否告知,我方才的那番话,有那里惹得你发笑?”
可叹的是,这般美景,却无一人来赏,那树下站立着的一众妙龄女郎们,此际个个神情僵冷,没有一个神采都雅的。
此番话说得不成谓不大气,只是,毕竟未给霍亭纤留颜面。
她偏过了脑袋,掩去了眸中那一抹没忍住的笑意。
霍氏姊妹闻言,一时候皆愣住了。数息以后,霍亭纤的脸上蓦地腾起两片红云,想要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胡乱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隧道:“呃……是的……是程佳义的诗……我恰是此意……”她一面说着,一面不安地偷眼去看霍亭淑。
霍亭淑被她堵得一噎,神采刹时变得格外丢脸。
霍亭淑转过视野,淡淡地扫了秦彦婉一眼,方微微欠身,语气冷然地隧道:“舍妹年幼无知,婉mm只需直言指出便是,何必如此委宛?我代她向诸位道歉,请恕舍妹方才的无知之语。”
此语一出,四下便静了静。
半晌后,秦彦婉方淡淡一笑,漫声道,“花好便是好,说典道故却煞风景,是我决计了。还望两位勿怪。”
秦彦婉话音一落,霍亭淑的神采便更加地欠都雅起来。她将眉头往下压了一会,复又抬开端来,向四下看了几眼,淡笑着转过了话头:“都说秦氏大富,见了此处风景,倒也可知了。”
这是调侃秦家太有钱了?抑或,是以贫寒自大?
霍亭纤听了此语,方才还泛白的脸,复又涨得通红,却又不敢说话,只得低下了头,下认识地揪着襟边衣带,显得难堪至极。
身为秦家最年长的两位女郎,她们的态度便代表着一众姊妹的态度。见她二人不说话,世人自也是无言。
东风吹动下落英,漫天飞絮若雪,翩翩舞落人间。
程佳义乃是前秦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墨客,也难为秦彦婉才学出众,竟叫她想起这么一首鲜少人知的诗作来,不露陈迹地提点了霍廷纤,所用体例可谓高雅,也未失了士族女子的风采。
五柳先生乃是画道宗师,避居山野,犹喜种桃树,秦彦贞这是拿话堵人呢。
秦素向着无人处挑了挑眉。
不过,她明显未曾推测,身为最有实权的县中正家的女儿,竟然会叫个将近沦为商户的败落户家中的女郎,这就么给挖苦了去。(未完待续。)
自承其事、坦言己过。比起霍亭淑迹近于严苛的持重,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有一种风采清雅、言语矜持的萧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