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亭淑转过视野,淡淡地扫了秦彦婉一眼,方微微欠身,语气冷然地隧道:“舍妹年幼无知,婉mm只需直言指出便是,何必如此委宛?我代她向诸位道歉,请恕舍妹方才的无知之语。”
往上数两辈子,他们家不过是一介寒族。幸得霍亭淑的曾祖父学问好、运气也好,竟不知如何得了郡守青睐,官至建宁郡内史,厥后,霍亭淑的祖父官至县丞尉,族中亦颇出了几个读书有成之人,霍家也才勉强算是入了士族的大门。
身为秦家最年长的两位女郎,她们的态度便代表着一众姊妹的态度。见她二人不说话,世人自也是无言。
霍亭淑被她堵得一噎,神采刹时变得格外丢脸。
除了秦素。
程佳义乃是前秦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墨客,也难为秦彦婉才学出众,竟叫她想起这么一首鲜少人知的诗作来,不露陈迹地提点了霍廷纤,所用体例可谓高雅,也未失了士族女子的风采。
秦素一愣,侧眸看去,却见这位艳色照人的霍家娘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中有着极浅的一丝骄易:“六娘既得薛家郎君青睐,想必见地不凡,却不知可否告知,我方才的那番话,有那里惹得你发笑?”
秦素向着无人处挑了挑眉。
周遭寂然无声,唯乱红随风轻舞,轻微的水声和着浩浩东风,泠然若冰。
其间景象,倒是有些出人不测,一时候,秦家诸女皆不知该如何接话,唯寂静无言。
五柳先生乃是画道宗师,避居山野,犹喜种桃树,秦彦贞这是拿话堵人呢。
她偏过了脑袋,掩去了眸中那一抹没忍住的笑意。
霍亭纤听了此语,方才还泛白的脸,复又涨得通红,却又不敢说话,只得低下了头,下认识地揪着襟边衣带,显得难堪至极。
这位霍家大娘子,可真是酸得够完整的。最可贵是明显口中说着酸话,偏还能说出一本端庄、大义凛然的况味来,可惜她没长胡子,若不然倒能自称一句“老朽鄙人”,以增加这酸话的分量了。
霍氏姊妹闻言,一时候皆愣住了。数息以后,霍亭纤的脸上蓦地腾起两片红云,想要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胡乱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隧道:“呃……是的……是程佳义的诗……我恰是此意……”她一面说着,一面不安地偷眼去看霍亭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