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担搁,缓慢地将承担塞进目瞪口呆的阿承手里,复又自怀中取出了一把剔骨尖刀。
秦素向他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图册,又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秦素此时正四下打量着,内心转着动机。
那只大书匣实在过分抢眼,即便在夜色中也极其夺目,上头的玄漆反射着灯光,想不重视到都难。
秦素暗自撇嘴,也顾不上甚么动静不动静了,大力将书匣拖了出来,拿钥匙开了锁。
这所院子的正房廊下也点了灯,倒是非常敞亮,秦素几步便行至榻边,将床帐翻开,细细打量着熟睡的秦彦昭。
有了这份“大礼”,想必江阳郡的局面,又要再动上一动了。
这些动机只在秦素的脑海中略打了个转,她便放下了。
莫非说,这图册他另有别的用处?
明知擅自藏匿官制图册乃是大罪,却仍旧甘冒奇险顺风而行,秦彦昭目标安在?
还未等阿承想出个以是然来,却见秦素疾步行至正房门边,提刀便刺向了门栓,在阿承惊呆了的神采中,她行动极其利落地来回划动几下,在门栓上划出几道刀痕,复又转至两厢及大门处,如法炮制。
阿承正自等得心焦,总怕那里冒出小我来,一向便缩在廊柱的暗影里,警戒地四下张望着。现在见秦素出来了,他大松了一口气,立时迎上前去轻声问道:“到手了?”
看着那雪亮的刀尖儿,阿承眼睛一下子瞪得铜铃样大。
秦素弯起了眼眸,将图册重新卷好,又在匣中翻拣了一会。这匣子里倒真有很多好东西,古墨、孤本、陈砚等等,另有一只小布包,里头装着很多银角子,打造得非常精美,上头也并无表记。
“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相疑了。”秦素对阿承说道,当着阿承的面儿翻开承担皮,若无其事地将这些金饰裹了出来。
如此一想,阿承连嘴巴都张大了。
不知为甚么,对秦素的话,阿承有一种本能的佩服,就连他本身也说不清,这类佩服始于何时、何事、何地。仿佛,就如许一向帮着秦素传话递动静,便在这几番来往当中,那种佩服的感受,便一点一点地加深了。
不对,那剪径的强盗是直接拦路去抢,而秦素现在的行动,更像是……入室盗窃的蟊贼!
之前在田庄时,他也曾随周妪去镇上玩耍,听过几次平话先生的书,对那书里说的飞檐走壁的侠盗亦是有所知的。
秦素忍不住挑眉。
剪径悍贼!
他的确没法想像,身为士族贵女的秦素,竟然会如许大肆偷东西,还偷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完整颠覆了他对士女一贯的认知。
秦素亦自知,经此一过后,阿承对她的观点会有极大的窜改,但是她还是没体例多做解释。
六娘子说过,此事不会引发任何人的思疑,让他固然放心。
秦素便伸脱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来。
阿承看得眼睛都直了。
图册共有五张,益州统统郡县皆在其列,果然是一份齐备得不能再齐备的官制图册。
但是,所谓做贼心虚,秦素不由自主地便将动静放到了最轻,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地来,恐怕惊醒了甚么普通。
心念既定,她便将图册交予阿承捧着,复又转去了东、西两厢,将秦彦直、秦彦柏等几位郎君的房间乱翻了一气,搜出了很多金银并几样值钱的小玩意,一并抱了出来,还用心在路上散落了几角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