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桢的内心似是热油煎的普通,却也只能竭力压抑着,对付着面前的环境。
吏长诚惶诚恐地将失窃之物登记备案,又恭敬地扣问了秦家的定见,得知他们并不欲将事情闹得太大,被窃的失物若能追回最好,若追不回亦无碍后,便点头哈腰地分开了。
“恰是。”刘先生点头道,面上有着些许深思。
程廷桢的眼睛紧紧盯在信上,来回看了数遍,神情忽地一变。
“不管如何,珍本之事算有了下落。”程廷桢将信搁在案上,起家负手,慨然叹道,神情中染上了些许落寞与黯然:“如此一来,倒也免得我们再派人去查。”
刘先生的面色亦暗了暗,叹了一声,便自袖中取出了信,交给了程廷桢:“郎中令还是先看信罢。”
刘先生看着他,静候了半晌,终是向案边放着的刻漏看了一眼。
程廷桢神情淡然,平平语道:“秦家大富,莫说几块古墨,便是失了一座金山,他们也能很快挣返来。”
程廷桢蹙着眉头,很久无语,房间里亦是一片死寂。
幸亏那官署的人很快便来了,一来便去了各士族的院子,先是拜见了各家家主或主事的男丁,随后便连请罪带安抚地说了一大通话,最后是向各府的管事体味事情的颠末。
“这诗……”他昂首目注刘先生,面色极其凝重,执信的手指骨节微有些泛白。
赠送东风慰寥寂。
晚来独酌对月浇;
“郎中令,此信……定了约。”他提示道,又将刻漏往案中间挪了那,言下之意,倒是请程廷桢拿主张,要不要赴约。(未完待续。)
此人对程家如此关照,目标安在?
此时,程家的管事也返来了,擦着汗向程廷桢禀报导:“禀侍郎,那吏长去了背面的柴房,说是等不及归去审了,现在就要把小贼审起来,又派了些人手去追那逃窜的三贼,城署也有专门鞠问的吏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留了两个机警的在那边等动静,先过来回话。”
保重冰姿雪未消,
诗后又是一列小字:“木鬼木鬼,保君无悔”。信末并无落款或表记,便只要这直十足的诗与八个字。
便在前几日,程家又有几个侍卫请辞,现在的人手更加少了,莫说派人查找珍本的来龙去脉,便是平常的看家护院,这些侍卫也只是堪堪够用罢了。
目前举酒当空舞,
与秦家比拟,程家几近便是寒酸的,也就是大要瞧来风景罢了,内里倒是日渐空虚,自黄伯陂以后,更加元气大伤。
程廷桢看了他一眼,目中含了些许疑问:“何故见得?”
刘先生慎重地点了点头,以食指导着信上的那首七律,沉声道:“郎中令想必也看出来了,这首诗,乃是藏头诗。”
已是春光多添媚,
窃物不易,送信却一点不难,箭支投书就很便利,或于途中派人偷偷扔上马车,再或是趁着入夜扔进院中,有无数简朴埋没的体例。那几个小贼既能与侍卫斗在一处,还跑了数人,可见有两兼顾手,投信远遁这类事自是等闲能够做到的,又何必大费周章,为了这一封信,迷倒整间驿站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复再言。
天然,三家给出的说法皆差未几,都是睡到半夜被惊醒,才发明驿站进贼。因程、崔两家皆是无事,那吏长很快便分开了,唯在秦家那边担搁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