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虽写得很不成模样,但所言之物倒是写清楚了,便是柳絮或杨花。
“雪未消”、“琼瑶”、“东风”、“当空舞”等等,这类种词句虽用得俗,却也点了然此诗吟诵的乃是春时飞絮,季候与事物的特性都写出来了,由是方令他们猜出了地名。
约会的时候、地点以及事物,这三样皆已了了,程廷桢还是却蹙着眉头,显得非常踌躇。
但是,明知如此,他却仍旧但愿着,能够有一线回旋余地,而不是被人如许牵着鼻子走,却毫无抵挡之力。
程廷桢膝下的几个儿子,大的无一成器,皆是庸碌有为之辈,就算花重金延请名师教诲,天份上的完善倒是人力不能窜改的;而小的却又太年幼,没体例立即就撑起家业。
如此一想,程廷桢的便总觉心底发寒,浑身都不安闲。
现成的例子便是钟家。
固然这信不像是设下了骗局,那句“保君无悔”亦有着较着的襄助之意,但是,此人一向隐在暗处,就像是在一向盯着程家的各种行动普通。
他的面色一点一点地灰败了下去,眸中悄悄划过了一丝悲惨。
就因为族中后辈残落,现在的钟家已经不能算是士族了,只能靠帮秦家打理财产度日。
程廷桢抬开端来,沉声道:“还请先生解惑。”
刘先生便自坐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行至窗前,望着窗纸上闲逛的烛影,悠然隧道:“仆所言者,独一字,曰势。以程产业今之势,郎中令……已然没有踌躇或游移的前提了,明知或许有诈,也只得行险。”
一个家属,如果长达十余年不能持续其势,则落底后再重来的难度,将会极大。
这事理他如何不懂?
“莫非那约会之地,便是……柳花渡?”他不由自主进步了声音说,过后又忙将语声放低,面带讶然隧道:“莫非这信中所说的地点,便是柳花渡不成?”
他握紧了拳头,极力按捺住心底深处的那股颓废之气。
程廷桢惨白的脸上,垂垂便有了一丝苦笑,惨淡道:“先生说得对……只是,我乃郎主,负担着一族之命,总不能……”他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声,将信搁回结案上。
说来讲去,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除了一个姓氏,程家几近是一无统统。
他拧起眉头,眸中划过些许烦躁。
那毫不是他想要的。
而他们程家,如果没有他补上了郎中令一职,只怕还不如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