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桢怔了怔,思忖半晌,蓦地面前一亮。
在这之前,他已将这信上的内容来回想过很多遍了,已然想了然信中之意,此时便不疾不缓隧道:“郎中令只看这诗,诗中描画之物是甚么,郎中令必是晓得的罢?”
约会的时候、地点以及事物,这三样皆已了了,程廷桢还是却蹙着眉头,显得非常踌躇。
这毫不是甚么好兆头。
这事理他如何不懂?
此后数年,程家的后辈若想出头,只怕会更加艰巨。
就在几日之前,为了包下一间院子还两间院子,程廷桢还曾各式考虑筹算过。若非因秦家与他们同住一个驿站,他是断舍不很多花那一大笔包院子的钱的。
他如何也没想到,他与秦家争地之事,竟然会让这位县中正如此不满。这段时候以来,他已经较着地感遭到,霍至坚对程家的态度是越来越冷。
如此一想,程廷桢的便总觉心底发寒,浑身都不安闲。
而阳中驿站之以是能开得如许大,又有很多装潢清雅的院子,一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亦极好,恰好连着几处要道,故自建成以来,买卖非常昌隆。二便是因了这柳花渡,以及那一面浩渺的湖景而得名,引来了很多过路客人打尖留宿。
但是,明知如此,他却仍旧但愿着,能够有一线回旋余地,而不是被人如许牵着鼻子走,却毫无抵挡之力。
现在的程家,只可进、不成退,凡是他萌收回一丝退意,程家便会如钟家那样沦落下去。
“郎中令,依仆之见,您大可不必忧心,可放胆行事。”刘先生的声声响了起来,语声陡峭,不见起伏。
刘先生便自坐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行至窗前,望着窗纸上闲逛的烛影,悠然隧道:“仆所言者,独一字,曰势。以程产业今之势,郎中令……已然没有踌躇或游移的前提了,明知或许有诈,也只得行险。”
他话音未落,刘先生便作势击掌,含笑道:“郎中令公然睿智,与仆所见不谋而合。此人所说的约见地址,必然便是柳花渡。”
除了一个姓氏,程家几近是一无统统。
刘先生说得很对。
提及来,这柳花渡倒也算阳中驿站的一处风景,便在驿站四周,自后门出去,行不过里许便是。此渡口连着一面大湖,很有几分看头,驿站仆人便将这渡口也买下了,又买了几只精美的画船,供驿站无聊的朱紫们泛舟赏景,天长日久地,柳花渡便也成了阳中驿站的一个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