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秦世章待赵氏极厚,现在听来,如何这景象并不像是很宠嬖的模样?
秦素悄悄地听着,心底的非常之感越加激烈。
这当然是她两世里早便冷了心,对所谓的亲情并无多大期盼,另一方面,赵氏死时她委实太小了,而后又是半生的争斗,于秦素而言,再如何深厚的母爱,亦不及手中握着一包毒药让她更有安然感。以是她才会表示得如此冷酷。
“百岁枫”,又叫“百枫林”,另有一个极高雅的别号,叫“天酒流丹”,是专供士族抚玩的几处奇景之一。宿世时,秦素曾陪着中元帝去过一次,那林中烟霞如醉、层林尽染,风景的确美好。
赵氏竟然还赏过玄都观的百岁枫?
一个寒族出身的女子,如何能够精通这些高雅的玩乐?又哪来的学问?
秦素蹙起了眉,心中觉出了一丝非常。
这倒真有些叫人费解了,清楚身材欠佳,却死活不肯请医来治,事理安在?且秦世章对此事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这般想着,阿妥忍不住又红了一双眼眶。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阿妥便笑道:“女郎与夫人看来还真是母女连心,我这里一说,女郎便晓得了。”说着她已是满脸的欢乐。
她的神情含了些自责,语声也变得极轻,语罢便又垂下子头,沉默不语。
只是,既然如此,赵氏又为何自甘轻贱,遁辞是寒族女子南下避祸,跑去给人做外室?
阿妥闻言,再度摇了点头,面上亦多了一丝猜疑:“赵夫人本身也不要请医。她总对我说她无事,就是身子发懒,不想动。有一回,我见她躺在榻上,气色俄然变得惨白,我吓得要去请医,夫人还将我拦住了,叫我不准轰动任何人。再厥后,夫人本身又渐渐缓了过来。”
像是秦家如许的士族,百岁枫那边是底子进不去的。这是否表白,赵氏的出身,很能够是比秦家还要高的士族?
“百岁枫?”秦素忍不住低呼一声,打断了阿妥的论述,心底万分惊奇。
看起来,外界关于赵氏的传言,多数不能做数。只听阿妥所言,赵氏的出身应当相称不低,起码也是现在秦家如许的才行。因为,唯其如此,才有那样的精力与财帛,将小娘子娇养起来,赐与这些精美的教诲。
提及来,秦素对赵氏的影象早便泯没,现在有此一问,也说不上是不是母女本性,还是纯粹为了刺探动静。
她晓得女郎过得苦,若非如此,又怎会令小时候那样白净敬爱的小娘子,变作了现在这冷情冷性的女郎呢。
她似是回想起了那段称得上欢愉的光阴,说话时唇边含笑,语声亦很轻柔。
秦素自是没去改正她,只浅浅一笑,道:“另有呢?我庶母还说了些甚么?”
阿妥闻言,面色变了变,方点头低语:“回女郎的话,并无。郎主说,赵夫人是天生的娇懒,不是甚么大病,无需医来治。”
再者说,都说赵氏出身寒族。一个寒族女子,哪来的娇懒一说?
秦素下认识地抚着衣袖,眉心微蹙。
她的庶母赵氏到底是甚么来头?为何竟也赏过“百岁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