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
“在我跟你娘的床下……在偷钱的处所！哼……孽子！”志国盯着爹气愤的脸，仍然半信半疑。娟儿一声不吭地走进门，把竹篓放在屋檐下。娟儿爹一个箭步上去，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志国挡在爹面前，求道：“爹，您有话好好说，打娟儿干啥哪！”
第五章
“拉稀？早不拉，晚不拉，恰好当时候拉？你倒是定时哪！”
“真没啥？那咱归去用饭呗?”
“鬼才信赖！前天上茅房，今儿上茅房，明儿还去？”
“山子，快给我舀一碗水喝……”娟儿上气不接下气，进门就嚷道。山子坐着没动，眼神苍茫。铁蛋闻声端了水过来，道：“娟儿姐，给你！”
开学十来天，山子的糊口进入了正轨。每日，他早夙起床，热了头晚的剩饭，囫囵填了肚皮，提了书包直奔铁蛋家。上学路上，两人相互追逐，偶然候竞走，偶然候背诗。平淡的日子也算添了几分兴趣。
“喔……我拉稀哪！”
“没啦……铁蛋，全没啦！”山子的哭声更加狠恶。铁蛋看看空空荡荡的屋檐下，俄然，疯了普通，撇下山子冲到鸡笼中间。鸡笼里，山兔子东倒西歪，硬挺挺地躺着。铁蛋呜呜痛哭起来，山子冲过来，抱住他，两小我的哭声惊天动地。
“我去找我爹，让他给山子凑学费！不然……山子就没学上了哪！”
“让开！”铁蛋欲抢道而去，娟儿眼疾手快，重又拦住他，道：“咋的啦？还哭哪！”
哭罢，铁蛋提了锄头出门，嘴里骂道：“准是马栓儿那杂种使坏……我找他去！”
“别……铁蛋……”山子话未出口，铁蛋已经风风火火出了门。路上，娟儿劈面走过来，她拦住铁蛋的来路，道：“铁蛋，干啥去哪？风风火火的！”
“他爹……你就少说两句呗！她再不知好歹，到底还是你的闺女哪！”娟儿娘在一旁安慰。娟儿爹背着两只手来回踱着方步，嘴里不依不饶：“我没得她这号闺女！我李家也没得这号根苗！”
娟儿被娘拉进屋里，始终一声不吭。娟儿娘恳求道：“我的祖宗哪，你倒是发句话……钱到底哪儿去了？”
“瞅你那样儿，把你金贵的！你家地里浇的大粪不比这臭啊？”山子瞥铁蛋一眼，目光重新落到泛着红色泡沫的水面上。铁蛋紧挨着山子坐下，问道：“山子，你不用饭，跑这儿干啥啊？”
“他爹，自个儿的闺女，你还信不过？”娟儿娘说道。
“娟儿姐……”铁蛋在身后喊道，他的眼里饱含热泪。山子起先无动于衷，在娟儿的身影消逝于视野的刹时，他终究泪流满面，大声喊道：“娟儿姐……”
“甭废话！走呗！”
铁蛋捂着肚皮疾步冲出课堂，身后，笑声久久不止。铁蛋找了个视野宽广的处所埋没起来，只等拉下课铃。
“每天在这儿坐？哎，我说……你没病呗？”铁蛋伸手在山子额头上摸一下，接着道：“不烫啊！”
“我爹他那样……让人还咋呆么!”娟儿憋了一肚子气。娟儿娘的泪水闻言而动，扑簌簌滚落下来，她拉着娟儿的手，道：“娟儿……你爹，他这不是在气头上么，过一阵子，他也许就把这茬子事儿搁后脑勺了。你甭怨他……你跟志国，哪个都是贰心头的肉弹子！”
“准成。归去呗！”
进入玄月，秋老虎还没跑走，气候还是闷热。赌了气的娟儿成日窝在床上，茶不食饭不想。娟儿爹瞅空就在院坝里骂骂咧咧：“鸭子翅膀硬了，也没见能飞上天；圈头的猪拱到死，也没见把天拱跨，我硬是不信你这个邪，我倒是要看着你跳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