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我叫章钺，安阳里人！你们不像是辽军兵士，那里人？”章钺边打量二人边问。
章钺一起惴惴不安，到了村中一处大宅院前，这里恰是此行的目标地，张里正的家，现在竟成了辽军临时军衙。院前辽军兵士背着弓箭，持枪挎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备森严。
很快，一只肥硕的大黄狗拉了出去，章钺扔给它一根骨头，那大黄狗楞了楞，欣喜地摇着尾巴埋头大啃。
“不清楚……有的说就三四千人马，有的说有上万骑，传闻主将叫高谟翰，我们服侍的就是他啊！”张大小声说。
不然他名字也不会叫“钺”，奶名就叫“大斧头”，二弟叫铖，奶名叫“小斧头”，都是斧头的意义，节钺、黄钺，主挞伐，天子赐给出征大将的礼器。但官方不常称“钺”，而是叫“斧”。
那军官带他从侧门进了广大的后院，十来名辽军兵士正在繁忙地屠宰抢来的猪羊，洗濯一些蔬菜，看模样是在筹办午膳了。
一只狗开边罢了，如果一头猪一斧开边，还不得吓死你们……瞥见四人的模样，章钺心中有点小对劲，若无其事地放下短斧。
“你丫的说甚么鸟语？”章钺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一本端庄地问。
“明天午后过河的，我们当时在滏阳酒坊跑堂，辽军在内里一围，以是就被抓了，不过葫芦河到了枯水期，他们大多是扎了芦苇筏子过河。”
屠狗案板、接血铜盆、解腕尖刀筹办到位，章钺靠近大黄狗，故作亲热地轻抚它的脖子，渐渐将它带到案板前，表示张大筹办抓狗腿，何三捋狗尾。
“嗯？你挺机警的嘛！”章钺讶然，不由多看了何三两眼，这小子比张大矮一些，但身材一看就是健壮有力，眼睛也是贼亮有神。
接下来是剥皮断头、剖腹取脏，章钺驾轻就熟，再将整大块狗肉洗净，用铁钩倒挂在木架上，举起短柄宽刃的板斧，对准狗尾脊椎骨，刷地一斧头下去，刹时分作两半。
“你们俩甚么时候分开滏阳镇的？葫芦河有五六丈宽，如何过河的？”章钺小声问，言语中半个字不提辽军。
新奇狗肉有了，洗好粟米下砂窝，以烈火烹煮，再插手适当的狗肉、姜、盐、香葱，七分熟度后，狗肉香气满盈出去，令人垂涎欲滴。矮壮男人一向在旁看着，这会儿脸上也暴露了惊奇之色，不由上前就要揭开砂窝小盖旁观。
两边带腿的狗肉在木架上摆动，一旁监督旁观的辽人矮壮管事大为惊奇，至于张大、何三，已经目瞪口呆。
“煲个狗肉还能行，你们这是？”章钺有些惊奇地问。
一名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辽人军汉大抵是这伙房管事的，赶紧迎上前来，谄笑着以手按胸躬腰施礼。两人说了几句甚么，姓乌的军官回身拜别了，粗矮壮汉顿时就看了过来，歪着头斜着眼睛高低打量章钺。
“苇筏也能渡河……他们有多少人马么？主将叫甚么名字？”章钺见边上无人重视，便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