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张藏英、乌鸿应率五千兵北上到蓟水两岸的芦苇丛中埋伏,将在燕子河与蓟水交汇处的三角地带对辽军施以伏击,并不筹算给辽军度过蓟水的机遇。
就在章钺率兵达到塘沽口的这天下午,远在防州的芦台军使乌鸿应再次接到部属禀报,平州杨衮率兵三万出卢龙,宿营在石城县,看这行军线路也晓得是去应援幽州。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才七千兵如何打?”乌鸿应讶然,他虽不满辽军刻薄报酬有胆投诚,却又不敢与辽军正面为战。
平州石城县到蓟水一百三十里,到宝坻乡则一百五十里,若满是马军当天就到,不过杨衮麾下的平州兵和辽西兵都有步兵,还照顾有辎重,赶着大量牛羊当粮草,当晚在燕子河东岸的迁乡安营,这行军速率也不算快,必然程度上给了张藏英、庄少等人布署兵力的时候。
直到七百艘大小战船驶出海湾十几里后,日上三竿,大雾才完整散尽,朝阳斜映在海面上,滚滚碧波如金蛇狂舞,而分作前、中、后的三支船队辟波斩浪前行,鼓起的帆船遮天蔽日,景像非常壮观。
“可我们统共也就七千五百人马,如何能够力敌?何况沧州章使君若到了,我们没人手留下来策应可如何行?”乌鸿应愁眉不展道。
此时张藏英率濮州本部一个军到芦台军已经两天了,加上庄少在芦台军治下的盐户渔民中也有些根底,两人与乌鸿应里应外合,已将在此监督税盐的契丹守军数百人斩杀,防州芦台军城实在已落入张藏英的节制中。
不过前天兵变处理辽军后,张藏英临时征募了五个营的青壮盐户加以武装,但这个五个营不堪为战,只能用作留守,乌鸿应也没把他们算出来。
十七日一早,张藏英、乌鸿应、庄少三人率七千五百兵出芦台军城,乘坐百多条大小渔船沿蓟水北上,驶进黄庄洼那处小湖泊将船只藏匿,兵士们则在洼子北面的芦苇荡里埋没埋伏,同时派出哨探度过蓟水,密切重视着辽军意向。
张藏英也曾为芦台军使,对本地这一带地形非常熟谙,听了不由点头道:“如许只会弄巧成拙,我们若攻平州,天然是先取马城县,这路程比杨衮回援还远,依我看应抢先出兵北上,蓟水西岸的宝坻乡东南十五里有片池沼地,叫作黄庄洼,那边遍及芦苇利于伏兵,待杨衮渡蓟水时我军半渡而击,总能拖住他们一到两天。”
“这个么……”张藏英低头深思半晌,心中已有了主张,回道:“我们以寡击众确切难办,但也有上风。乌军使可记得,前两天我们诱杀契丹守将等五百兵,平州杨衮尚不知情,再加上蓟水东岸一带有迁乡河、燕子河、散水河堆积,水网密布,我们熟知地形,若运筹恰当,也能打杨衮一个措手不及。至于章使君的主力,只需派一营青壮盐户到海河口望风,待雄师到时奉告一声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