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日,终究轮到灵隐寺的主持寂空大师了。
“还敢抵赖!”谢凝猛地拍了一下茶几,冷冷道:“太尉,你同他说说,我们都听到了甚么?”
陆离道:“回陛下,当日臣与您乔装成贩子微服私访时,便听流民们说过,客岁十仲春,恰是官药令最严峻时,江南道各大梵刹曾施粥施助哀鸿。并且在施粥时说法,要哀鸿忍耐,却反而激起了哀鸿们的民怨,叫很多灾黎生了反心。而昨日鞠问那两个逆贼时,陛下提到信佛之语,两个逆贼立即就变了神采。这江南梵刹必然有古怪,陛下,臣恳请陛下下旨,臣立即带兵将这大大小小的和尚一个个抓起来鞠问,不怕鞠问不出逆贼的行迹!”
从这天起,余杭城中便悄悄地传播着一个流言。说是女帝为了保住本身的皇位,诬告十七王爷谢冼是冒充的,将十七王爷与他的两个老友都杀了,还是用极其残暴的手腕。但至此今后,女帝便恶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
法相哪敢不该?“阿弥陀佛,两位请随贫僧来。”
法相的神采一时惨白如鬼,跌坐在地上,半晌才道:“陛下果然聪明过人,唉!是堪不破的迷障啊!但是陛下,贫僧敢以性命包管,这净慈寺高低,绝无一人私通逆贼。陛下如果不信,贫僧愿以死明志!”
“小师父说得对。”年青公子点头道,“鄙人是为了孩子,在水患中死去的孩子。”
小沙弥见两人穿着富丽、样貌不凡,便不敢获咎,忙上前行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天气已晚,鄙寺即将封闭庙门,两位施主但是要投宿鄙寺么?”
“主持大师好细的心,竟从蒲团上看出我俩未曾膜拜佛祖,不愧为一代高僧。”年青斯文者笑道,“只是这一桩法事,非要主持大师脱手不成。”
这天傍晚,两个年青公子走进了净慈寺。
“大师请。”
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大梁一贯尊佛重道,江南更是佛教流行之地,大大小小的州府都有寺庙,而余杭城中更有灵隐寺、净慈寺、法喜寺、法净寺等诸多寺庙。这此中又以飞来峰旁的灵隐寺最为着名,香火富强为江南之最,而西湖旁的净慈寺则闹中取静,多为文人骚人逗留。
说着便长身一拜,再不言语。但是法相称了好久,却不见女帝说话。他惶惑地昂首,却见谢凝俄然笑了。
法相模糊明白了,道:“陛下……”
而从这天起,余杭的各大梵刹的主持都被女帝请去说法,而最后都因为不肯为女帝做法会而被抓了起来。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哭哭啼啼地走开了,有人熟谙那恰是法喜寺方丈大师的小弟子,便问道:“小师父,你哭甚么呀?谁欺负你了?”
方丈不语,只是合十手掌,垂眼道:“阿弥陀佛,冤孽啊!”
做法会这等事一贯找灵隐寺或者法喜寺,极少有到净慈寺来的,小沙弥感觉奇特,便道:“两位施主且稍等,贫僧去请主持来。”
“那女帝不想体例?”城中的小茶庐里,一人小声问道。“这是十七王爷的冤魂不散啊,我看要请法师做个法事才行。”
法相急声道:“陛下明鉴,贫僧并未……”
年青公子道:“大师不问鄙人为何人超度么?”
主持行了个佛礼,道:“贫僧法相,乃净慈寺主持,两位施主……”他说话间便见到了地上的蒲团,因天气晚了,僧侣们都开端打搅经堂,地上的蒲团也换过了,平整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