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笑道:“姐姐喜好,我归去便叫人送几筐去侯府,然后下道圣旨,每年都往江南道送些。这酸豆角也是两广的技术,同江南的略有分歧,姐姐再尝尝?”
陆裳喝酒的行动一顿,将酒杯放下了,悄悄地感喟了一声。
这话说得甚是含混,陆裳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点头道:“娘舅请上车,您一身甲胄,只怕显目。”
“这个么?”谢凝不觉得意地笑了,“在山上不谨慎摔了,姐姐不必担忧,我现在若招亲,多少男人哭着喊着要我娶他们呢。”
“陛下。”街角的处所,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琼叶轻声问道:“可要清查?”
谢凝见了陆裳,脸上便带了笑,走过来道:“陆姐姐,别来日久,姐姐还是如此仙颜。”
杜寒石才看到,女帝的乌黑的脸上竟然有一道伤疤,从眼角一向滑下,几近穿过她的全部脸颊。但即便如此,这伤疤竟然未曾侵害她的面貌,反而增加了几分楚楚,不幸敬爱。
自第一次见面时起,陆裳就非常喜好她这类温婉中带着几分豪气的脾气,当下也不客气,与杜寒石坐下了。
她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但是那马车前却站着一小我,他一身武将打扮,站得笔挺。都城又下起了雪,那武将肩上便也落了些雪花,更显得他站如黄钟。
陆裳尝了一口,只觉又香又软又糯,香芋蒸得久了,入口即化,又带着排骨的香味,非常好吃,引得她不住点头:“公然芋头还是两广的好吃。”
陆裳一看,香芋蒸排骨、豆腐酿、凉拌藕条、酸豆角肉沫,另有一份翡翠丸子汤。都是极其浅显的家常菜,但都是陆裳喜好的,并且天香楼做的味道最好。
陆裳尝了几口,放下了勺子便叹道:“我记得你不喜好吃酸豆角,不管七郎叫厨子做成甚么模样,你都感觉有股怪味,如何都不吃。”
语罢,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陆裳。陆裳一笑,举杯同她清脆地碰了一下,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她终究提到这个名字了,陆裳忍不住抬头道:“陛下……”
陆裳坐在位置上,好久好久才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咚的一下顿在桌上,烦恼道:“五郎阿谁蠢东西,到底做了何事?可千万别将一大师子都牵涉出来!”
杜寒石不由发笑,“就这一顿饭罢了,你便给拉拢了?娘子,早晓得你这般轻易心软,当初我何必闹死闹活地求老侯爷?直接将你带来天香楼吃一顿你便嫁我了。”
“凝儿也还是……”她和顺可亲,陆裳也从速回话,刚想礼尚来往地夸她一句貌美如花,却俄然看到谢凝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不由呆住了,心疼地问道:“凝儿,你的脸如何了?”
她说着用杯子悄悄碰了陆裳的杯子一下,叮的一声脆响,随后将酒饮尽了,站起道:“陆姐姐,当年陆离出征,我心中郁郁,是回籍探亲的你带我来这酒楼酣醉一场,排解烦忧。陆姐姐,本日妹子同你说一句,陆家、宁家之间的恩仇,你千万别掺杂。如果便利,最好找个借口就搬出侯府,到驿站也好,买个小院子也罢,总之不要掺杂出来。特别是……陆坤的事。”
语罢撩起珠帘。
那人转过身来,一张与沐恩伯极其类似的脸,年纪约四十高低,神采甚是严厉。他低声道:“裳儿,你同我来,有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