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85章 【你这手得生茧了】
暗卫立时出来了两个。
他神容还未见怒,可额角倒是拧起一道薄筋,此时脸上冷然笑意带着眸中的雷霆雨电,叫在场世人都有些心惊。
李庚年一边苦苦在屋顶上拣瓜子,一边忧愁地看着院中二人,只觉瓜子嚼到嘴边都是一溜灰,呸呸呸。
正如他向来都不想做天子。
齐昱顿时靠着廊柱子笑闷了声,温彦之抱着弓箭庄严望着他:“还能不能好好学箭。”
“传朕口谕。”他敛目看着李庚年。
“你学了箭要何为?”齐昱问他。
且同齐昱说了他这是帮衬谭一秋,齐昱还笑他:“温呆呆,若哪日你都能替别人牵成红线了,我也就能熬出头了。”
可谭庆年常日里沉浮宦海的那些言语,现在早烂死在肚子里――知情不报之罪尚轻,撤职不录且无关后代,可欺君之罪动辄抄斩,此时多说不如沉默。
谭庆年被儿子撺掇着日日都要来行馆瞧瞧水案,本想着顺带在皇上面前替儿子卖卖老脸,好让儿子在京中谋个好差事,可常常去书房求见,齐昱只一句“朕忙”,便叫李庚年利落地回了他。
谭一秋看着焦急,赶紧摇他:“爹你说话啊!你快说话!”
他这么想的时候,人正靠住行馆书房的窗户朝外看。凌晨薄雾没散洁净,暗卫们黑衣短打,孔武有力地打回廊前跑过,背面有个一身苏青的衫子的温彦之,肃了一张被风吹红的脸,缓缓小跑跟着。
李庚年赶紧单膝跪了。
齐昱拾袖指着谭庆年,倦然道:“给朕扒了他的官服乌沙,收监待审。”
“……哎,皇上的手往哪儿放啊。”
这沉默当中,一个青瓷茶盏忽而猛地摔碎在他跟前,那碎瓷声锋利得几近要把人耳膜割破,齐昱手指扣在桌边,骨节都发白起来,面上的笑可算作狠厉:“好,好,不愧是两朝元老、蒙荫廿年,朕本日……算是明白了。”
――站在院里的温彦之内心也这么想。
沈游方顺接道:“皇上,我的人也查到,郑知州遇害当日,曾有人见他与几个漕帮地痞会面。那漕帮便是吴氏控下,事发以后,几个地痞已消逝无踪,漕帮一众也对外口风周到。我托数层干系才从内部探听得知,本来是郑知州见皇上圣驾到临,便威胁说若不奉出二千两白银,就要捅出此事缉捕吴氏。顺此查明,那打头地痞是吴氏与郑知州的讨论人,恐怕郑知州捅落这滔天巨案会叫他也丢了性命,慌怕之间,这才痛下杀手。”
温彦之脸早红到脖子根,心咚咚地跳,吃力咽了口气挣过那长弓,心焦气燥就拿箭一射,屋顶上顿时传来李庚年闪避间一声惨叫:“啊呀我的瓜子!”
沈游方是早去查吴氏的案底了,而龚致远被常平仓一捧胡涂账乱得失了言语,报到齐昱跟前说要亲身去受灾的几个村庄看看囤粮。齐昱很赏识他干劲,便着知州府匀出几个衙役,随他一道去了。
齐昱沉眉看着龚致远手里的帐本,耳入耳闻沈游方表述,越看下去,越听下去,神采就越通俗。终究,刚才与温彦之温存起的好表情,现下十足都被糟蹋透了,直到厥后竟抓起那帐本狠狠贯到了地上。
谭庆年直觉心都白操了,瞧这小子那么喜好治水,估计也就和他一样一辈子泡水的命。
大夏季里,龚致远一边解下身上背的一兜帐本子,一边擦着满头大汗忿然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