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1章 【以祈星君福佑】
黄门侍郎和周公公冷静缩起脖颈：皇上本日好可骇啊……
先是讲齐昱刚走，贤王摸过行馆来存候，世民气知齐昱对他还是防备，便未直言誉王病下之事，因而贤王不知情间，被温彦之写就“俯仰六合喟叹，皇弟竟弃兄独归”，还抓着蔡大学士“捧心含泪，直道余思乡之情尤甚，盖滚滚江水不成绝也，奔腾到海且复还辄奔，不如上疏求回”，被蔡大学士“甚恸然拒，教养数十句不成细说，黑脸而退”。
这话说的隐晦，却好似一盆冷水浇在齐昱头顶，一时他颅心拔起锐痛，遂沉闷地将院正挥退，不再作语。
齐昱这才感觉一日有了些盼头，刚坐定，吏部侍郎董谦又带了人来觐见：“启禀皇上，内史府温舍人兼职治水不在京中，司部定下由吴攥史暂代其职，臣将人带来了。”
他长指掠过额际，在紧闭起眼来的那一瞬，面前明灭的竟是温彦之常日里的数十次笑容，浓情起落在心尖，似波浪松风，低头睁眼一息中，相思几近成疾。
而仿若在应他这一感，温彦之清雅落笔的下一段话，顺利写道：
一看差点将茶都给泼了。
他挑起眉梢去看董谦，而董侍郎很懂皇上的顾虑，遂道：“皇上容禀，除却内史监曹大人，吴攥史乃现在内史府年纪最轻的……微有嗓疾，并非痨咳，身材倒还安康。”
齐昱：“……？”
“……吾平平生顺，身在宗族、都城，饭食无忧，绣衣蔽体，少时打马，现在纵游，从未感知民生辛苦，不过背读此训服膺之矣。然此行南巡，所见所感，笑泪俱在，痌瘝一体，始觉江山万泰之艰，深感君负担之重。现在灾地粮仓复建，流民回溯，起垦良田，百废待兴，荒山月下，吾与其三人安闲谈笑，偶饮数杯，虽至为镇静，然思及今时本日，众所和乐，盖因君所赐，遂思之顿起，山林在望，不尽依依，不过一日，竟念与时积，如江心月影，涛流更尽，浪声迭尽，不逝其间。”
“回皇上话，本日顺星。”周福谨慎翼翼地瞧了眼齐昱的神采，接着道：“照太常寺意义，既是誉王殿下现在景况，不如占谷接星之礼可做贵重些，以祈星君福佑，礼部薛侍郎亦说非常，也与翰林院一同拟了文祷，或可交于相国寺一道朗读。”
就是……有点气。
鬼神祝祷之事，齐昱听在耳中，将绢帕扔回瓷盆里，就着宫女奉上的金盅漱罢口，垂眸用薄巾点过唇角一丝苦笑，“难为他们孝心，皆准。”
齐昱重重将白玉茶盏往木案一搁，锁紧英眉：“如何治？”
齐昱：“……？”
黄门侍郎赶紧紧跑着去了。
齐昱不由从一干文书里昂首一瞧，一时只着意映入他眼中的一袭沙青色官服，而贰心神都还没来得及动乱，已听那老气横秋的吴攥史咳咳嗽嗽颤巍巍地跪伏下去，抖动手拜道：“微臣内史府吴庆修，咳咳咳……拜见皇上。”
——还咏而归？
这才第一日，竟就开端驰念。
齐昱曲指叩额心，挥散杂想，平局执笔，终究在吴攥史的咳嗽声中，洋洋洒洒落下数行御批。董谦由黄门侍郎领了返来，无可何如带着吴攥史走了，说立即将人换来。
但是正在心中唾骂本身时，他眼角余光又不住瞥向殿外，打望送信的宫差。
——倒是精炼。齐昱哧地一声笑出来，又今后翻，写的是下午温彦之与方知桐去清屏山北麓灾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