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太年青了，年青得就像一个未谙世事的毛孩子，应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年纪，也是“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幼年，足风骚”的年纪。
硬着头皮勉强与曹余喝了几杯，二人开端没完没了的酬酢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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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讲去，李素这个年纪就应当怀里揣着大块的银饼，与狐朋狗友青楼买醉狎妓，虚度芳华韶华，这才是李素精确的画风。而不是领着千人骑队穿过千里戈壁，揣着天子陛下的旨意和尚书省的调任文书跑到这茫茫大漠的荒城里当官，这幅画面……真的太违和了。
曹余看着李素，一字一字道：“群狼环伺，危在朝夕！”
刺史府的宴席不算太丰厚，矮脚桌上一盆炖鸡，一盆炖羊肉，以及……另一盆炖羊肉。
曹余哈哈笑了两声，俄然拍了鼓掌，朝门外长廊喝道：“来人！”
历朝历代的宦海废话都很多，酒宴停止了小半个时候后，李素才说到了正题，问起了西州的情状。
城池防备甚么模样，李素进城时便看到了，只不过一圈低矮的土墙罢了，这类土墙是典范的防君子不防小人，而西域突厥，高昌，龟兹等邻国，从他们的尿性来看，与“君子”二字是毫不沾半点边的。
幸亏曹余的品德比李素高了那么一点点，话音刚落，门外呈现的不是刀斧手，而是家仆。
说到这里，李素本身都说不下去了。
这桥段太熟了。古往今来无数大人物都是这般德行，聊得好好的俄然翻脸，然后门外廊下埋伏五百刀斧手冲出去把客人剁成肉酱，也不知为甚么古今的大人物们都喜好用刀斧手，并且数量也必然非要五百个，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肉就剁得不敷碎了……
酒是西域的葡萄酿，李素浅啜一口，还是感觉味不对。在长安经常在程咬金，牛进达这些老将家蹭吃蹭喝，天下各种宝贵的美食和酒都尝过，李素本身也酿出了流行长安的五步倒，眼下曹余用来待客的葡萄酿，却委实入不了李素的法眼。
本来就感觉西州高低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李素这些日子疑神疑鬼防心甚重，现在曹余这一声暴喝，令李素的防备心提到顶点。若说曹余现在叫人出去把他剁了，实在……也很合适道理的，以己推人，李素若看谁不扎眼。也恨不得分分钟剁了他。
大唐不管宦海还是权贵，仿佛都有这么个坏弊端。不管碰到甚么事都是一句“备宴”，无宴而不欢。这弊端很固执，一向传到千年今后还不见改。